“摄政王在宫外找了一位大夫来给朕瞧病,说朕的身体若再动怒,有中风的风险,为何你未向朕提起过只言片语?”皇帝尽管在病中,声音也是不怒自威。

皇帝的寝殿在冬日里,地龙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烧着火的,分明是最暖的地方,院正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如落在水里,身上寒津津的。

“回陛下,这位大夫所言,乃是实话,臣未说出实情,是因为您近来操劳过重,实在不能再过多思虑,微臣这才隐瞒下来,但用药皆是致力于控制您的病情的。”

院正声音嘶哑,他已经年迈,大上皇帝好些,他伏跪在地上,简直就是小小的一团。

“微臣擅自隐瞒陛下病情,乃是欺君之罪,陛下只管降罪,只是别动怒气着自己便好。”

坦白了实情,院正的心情反而安定下来,劝皇帝保重自己的身体。

他在宫内当差的时间长,兢兢业业,皇帝宽仁待下,他对皇帝敬多过怕。

龙榻上明黄色的锦被衬得皇帝的脸愈发蜡黄,皇帝讳莫如深地抬手在锦被上点了点。

他是万民之主,可底下的人,对他说的未必是实话。

“念在你一把年纪,对朕忠心,这次朕可不同你计较,再有下回,你的命就别要了。”

皇帝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他必须实时掌握自己的身体状况,太医就算不隐瞒,也难免不会将病情说得太直白。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病,马虎不得。

“微臣谢陛下不责之恩!”院正诚惶诚恐地谢了恩,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