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金簪陆时渊记得,是她与陆子初大婚时所戴,所以她口中的王爷,指的是陆子初。

分明大婚时她脸上的神情是那般幸福,如今陪伴她的,却只有无尽的落寞。

“那件事先别和王妃说,她腹中的孩子已有六个月,经不得这些事。”

落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脚步声,她正与谁往这边走来,她们以为唐婉悠已睡下,殊不知她们的王妃还醒着。

“我明白,不过二小姐落水被王爷救起,王爷还去向陛下求了赐婚的旨意,求娶二小姐为侧妃,这事怕是瞒不住,王妃迟早要知道的。”

跟在落秋后头说话之人的声音陆时渊有些印象,是唐婉悠身边另一位侍女竹子的声音。

“叮”,唐婉悠手里的金簪落在地上,她扭头看向口方向,眼底透着悲伤与不解。

陆时渊就站在她跟前,她此时神情,就如看着他一般。

“王爷,为何?”两行清泪从女子美眸中滑落,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唐婉悠每滴落下的泪水,都似滚烫的铁水落在陆时渊的心尖上。

这句话分明不是问他的,可陆时渊看到她哭,心如刀绞,思绪更是乱做一团。

“别哭,别哭。”陆时渊笨拙地安慰着,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手将触碰到唐婉悠时,手却从她身上穿了过去。陆时渊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另外一个场景。

熟悉的寝殿里挂满白绸,王忠跪在一樽棺椁前,哭得老泪纵横,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眼前丧仪的规格,天底下只有一人受用地起,那便是一国之君。陆时渊怔怔地看着灵堂里停放的棺椁,有耳边是震天的哭声,他分明站在这,又觉得哭声离自己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