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论男女老幼,别看嘴上喊一声“王老师”,但谁不知道这位是刘师长的爱人?
所以,这对母女一出现,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王老师温声开口:“姜校长,听说有驱虫药,我来给刘慧领一份。”
姜芙心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模范带头作用!
尤其这个年代!
还没等姜芙说话,那边又有人往这边赶。
陶三娣领着两个大的走在前面,李嫂子扯着爱军,背着爱民,跟在后面。
好家伙,这是把四个儿子都带来了。
李嫂子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脸自责道:“来晚了吧?都怪爱民这臭小子,临出门又拉了一泡,洗洗涮涮磨蹭半天!早知道让爱国他们先过来了!”
姜芙笑道:“不晚,你别急,快擦擦汗。”
以前也没那么多讲究,自从姜芙强调人畜粪便要分开,便后洗手,大家渐渐也习惯起来,李嫂子作为托儿所所长,更是贯彻到底。
李嫂子稳了稳,又大声喊道:“发打虫药是不是?”
有人忍不住,仗着和她平时关系好,小声劝道:“老李,那药刚生产出来,谁知道吃了有没有效果?不如等等再给孩子吃……”
其实她想说的是,要是没有效果倒还好,就怕吃坏了。
李嫂子嗤笑道:“等等?你等吧,我可等不了!爱国夜里磨牙,那动静大的,我在那屋都能听见!”
爱国已经上学了,孩子大了,自然爱面子。
一听这话,他把小脸扭到一旁,表情臭臭的。
见状,姜芙摸了摸爱国的大脑门:“这不怪你,吃了药就好了。”
爱国点点头,凑她近一些站着,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已经没那么难看了。
李嫂子嫌姜芙面嫩,要她说,和这些没文化的老娘们(自己如今担任所长,又开始认字,俨然已经脱离了该群体)掰扯啥啊,必须直接上干货!
她拍着巴掌,扯脖子喊道:“这药是怎么来的,知道不?这本来是一种蒿子,全世界只有苏联有,咱们求着人家,弄了一些回来种。这蒿子能打虫,把它做成药,吃了就好。在老家有个头疼脑热,谁没去山上扯一把药草啊,怎么过去就敢放嘴里嚼嚼,回家捣一捣敷上,搁锅里煮水喝,现在咋就开始嫌东嫌西了?才过几天好日子啊,一个个都忘了自己姓啥了?”
之前那人脸上挂不住,嘀咕道:“那发一把蒿子呗,这是药,谁敢乱吃?”
“发蒿子?等发到你家,都烂了,干巴了,你要啊?给你做成药片,你还嫌乎上了!我不管别人,我四个儿子,这就吃!”
李嫂子把胸脯拍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