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时安夏在楠木圈椅里缓缓坐下,腕间翡翠镯子碰着案几,叮当一声,“出征一趟回来,便不唤‘表妹’了?”
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松枝,比往常温柔。
马楚阳猛地低头,一滴泪砸在青砖地上。
他单膝跪着向前挪了半步,铠甲下摆刮出刺耳的声响,“楚阳蠢!”
少年突然哽住,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楚阳害了驸马......”
唐星河也踉跄扑跪过来,满是茧子的手死死攥着佩剑穗子。
这个曾经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此刻哭得像个弄丢糖人的孩子,“表妹夫是为了救我!”
话未说完,两个人的头已重重磕在地上。正厅里只余铠甲颤抖的金属声,和窗外不知疲倦的鹊鸣。
良久,时安夏才轻轻抬了抬手,指尖透出瓷白的冷光。“起来罢。你们表妹夫若在,定要笑话你们哭得这般难看。”
二人哭得更厉害。压抑了一路,最爱说话最爱打闹的少年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此刻才抖着肩膀痛哭出声。
“第一次是在桂城,我害死了池越。”唐星河仿佛长大了十岁,连曾经清亮的少年音都像是被边关的风雪浸透,变得沧桑凝重起来,“表妹夫罚我二十军棍,问我可服?我说服,可我哪里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