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音如融冰滴落,散音似新芽破土,在残阳般的余韵里,终归于宁静。
唐马二人原是不爱听曲之人。可《金戈引》是名曲,他们早前也听过,只是不懂曲中意。
可这一次,他们竟然全都听懂了。
真就是,初聆只道寻常韵,再听方惊曲里身。
曲罢,时安夏声音很轻,像一把钝刀缓慢割开房间里的沉默,“以你们的家世,原是不该这么早上战场的。可我总想着,伤为翼,痛作阶,可直上青云路。”
二人低垂着头,眼泪没停过。
时安夏站起身,裙摆在地面扫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她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是我和你们表妹夫拔苗助长了。”
他们原是细皮嫩肉的少年,被热水烫一下也要嗷嗷叫半天。
早前夫君写信来说,那俩小子还不错。平时娇滴滴的,上了战场,身上几十上百道大大小小的伤口,哼都没哼一声。
时安夏叹了口气,“是我们心急了些。”
她以为是在给他们机会,将多年后该达到的成就提前至今。谁知却是将无法承受的重担,过早压在了他们肩上和心上。
是她哥哥时云起给了她错觉,以为天才少年谁都可以早日为朝廷贡献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