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世外桃源

那刺客身形娇小,赫然是失踪多日的洛羽柔!

"贱人!我做鬼也不让你好过!"洛羽柔尖叫道,手中匕首寒光闪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洛羽柔心口!

她踉跄几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前的箭矢,又望向箭来的方向——

殿门外,陆承安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方才那箭正是他情急之下射出的!

原来这对亡命鸳鸯本想行刺颜卿欢,却在最后关头自相残杀。

"柔儿!"陆承安嘶吼着挣扎,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洛羽柔嘴角溢出鲜血,怨毒地瞪着颜卿欢:"你……永远……别想……”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陆承安见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突然挣脱束缚,一头撞向殿柱,当场脑浆迸裂!

这场血腥插曲很快被清理干净。

皇帝震怒,下令将二人尸首拖去喂狗,并加派护卫保护新人。

婚礼继续,但颜卿欢明显心有余悸。

傅慕阑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颜卿欢望着眼前这个为她挡过刀、为她等待十年的男人,心中渐渐平静。

从今往后,等待她的将是崭新的人生。

婚后,傅慕阑将颜卿欢宠上了天。

他不仅支持她重建郡主府,还鼓励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当颜卿欢提出想创办女子书院时,傅慕阑二话不说,捐出大半家产作为启动资金。

"女子为何不能读书明理?"颜卿欢在书院开院典礼上说,"我希望大周的女子都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这番话在当时可谓惊世骇俗,但因为有逍遥王撑腰,无人敢公开反对。

渐渐地,书院培养出了一批才女,有的成为女医,有的经营商铺,甚至还有人入宫做了女官。

傅慕阑依然负责西北边防,但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他有了贤内助。

颜卿欢利用父亲留下的边防图和军事心得,帮助丈夫改进防御工事,两人联手打造的铁桶防线,让北狄再不敢来犯。

一年后的某个夜晚,颜卿欢在书房整理父亲遗物时,偶然发现一封信。

信是父亲写给傅慕阑父亲的,内容竟是关于两家子女的婚约!

"这是……”她惊讶地拿给傅慕阑看。

傅慕阑笑了:"原来你不知情?我们的婚约是两位父亲早就定下的。只是后来……”他叹了口气,"颜伯伯迫于皇命,不得不将你许给陆家。"

颜卿欢恍然大悟。

难怪父亲日记中会提到"傅家小子",原来早有安排!

"兜兜转转,还是你。"她依偎在丈夫怀中,轻声道。

傅慕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命中注定。"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在这对璧人身上,也洒在他们共同守护的这片土地上。

曾经的苦难已成过往,未来的日子,必将如这月色般清明美好。

………

桃源村的清晨总是来得轻缓。

薄雾如纱,笼着远处青山的轮廓。

几缕炊烟从茅草屋顶袅袅升起,与晨雾交融在一起。

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早起的农人已经扛着锄头往田里走,脚踩在露水打湿的小径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清朗的诵读声从村中央的祠堂里传出,穿过宁静的空气。

十几个孩童端坐在简陋的木案前,跟着前方高大的男子一字一句地念着。

那男子一袭素色长衫,腰间只系一条深蓝色布带,乌黑的长发用木簪随意挽起,却掩不住通身的矜贵气度。

"先生,'洪荒'是什么意思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手问道。

傅无漾——曾经的逍遥丸王,如今桃源村的教书先生——微微一笑,正要回答,目光却被祠堂窗外的一幕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的小院里,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正踮着脚尖往竹竿上晾晒草药。

晨光透过她身旁的梨树枝桠,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动作娴熟地将一束束草药分开挂好,偶尔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柔和的侧脸。

"先生?傅先生?"孩子们的声音将傅无漾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轻咳一声,转向提问的孩子:"'洪荒'指的是远古时代天地初开的混沌状态。就像……”他瞥了一眼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就像我们苏神医煮的药汤,各种草药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孩子们哄笑起来,他们都知道村里这位医术高超的苏神医,更知道她煮的药汤虽然苦,却总能药到病除。

正当傅无漾准备继续讲课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傅先生!傅先生!不好了!"一个农妇慌慌张张地冲进祠堂,"我家铁蛋突然抽风了,浑身滚烫,眼看就要不行了!求苏神医救命啊!"

傅无漾神色一凛,立即合上书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们各自回家温习,明日抽查。"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祠堂,朝自家院子赶去。

当他赶到时,苏阑音已经拎着药箱站在院门口。她看到丈夫,简短地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快步跟着那农妇来到她家。

简陋的土炕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剧烈抽搐着,面色潮红,嘴唇发绀。

周围站着几个手足无措的村民,有人端来凉水,有人拿着不知从哪求来的符纸。

苏阑音二话不说,放下药箱跪坐在炕边,一手搭上孩子的脉搏,一手翻开他的眼皮查看。

她的动作既快又稳,没有丝毫犹豫。

"高热惊厥。"她简短地诊断道,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帮我撬开他的嘴。"

傅无漾立即上前,熟练地捏住孩子的下颌,使其微微张开。

苏阑音将药丸塞入孩子舌下,然后取出银针,在孩子的几个穴位上迅速施针。

"去打盆凉水来,再找些干净布。"她头也不抬地吩咐。

傅无漾转向围观的村民:"大家别围在这里,让孩子透透气。李婶,麻烦你去打盆井水;王叔,你家有没有干净的白布?"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备齐了所需物品。

苏阑音用凉水浸湿布巾,轻轻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和手脚心。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温柔,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和这个病人。

渐渐地,孩子的抽搐停止了,呼吸也变得平稳。

苏阑音再次诊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热退了些。我再开个方子,连服三日,应当无碍了。"

她从药箱中取出纸笔,写下一串药名和用量,递给孩子的母亲:"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农妇颤抖着手接过药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谢谢苏娘子,谢谢傅先生!要不是你们,我家铁蛋就……”

说着就要跪下。

傅无漾一把扶住她:"张嫂不必如此。邻里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苏阑音收拾好药箱,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和丈夫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