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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南京的信.."
时值正午,昨夜荒唐到天色放亮之后方才沉沉睡去的少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行至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中,在案牍后老者略有些不满的眼神中躬身行礼,并将书信递到了自己父亲的手中。
"近些时日风声不太对,行事莫要太过于张扬.."
伸手接过书信之后,年过六旬的刘霖便朝着眼前的少年叮嘱道,沙哑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虽说在他命令自家盐场暂且歇业之后,远在淮安的漕运总督便忙不迭的给扬州府递了公文,解除了自家的"禁足",就连那两淮盐运使袁可立也没有再生事端。
但不知怎的,他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就待在这外城,哪也不去.."
虽说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父亲的"谨慎"略有些不屑,但长年以来的积压,仍是令这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年轻人不敢有半点放肆,并随口补充了一句:"孩儿刚刚要出门喝酒,正好碰上自南京而来的信使,孩儿瞧那人的神色颇为惊惶,便直接拿给父亲了。"
闻听此话,老者的目光也不由得自眼前长子的身上移开,转而盯着原本被自己随意搁置于一旁的书信。
自南京专门而来的信使,并且神色颇为惊惶?
他们淮扬盐商能够在这南直隶立足二百余年,身后自是有通天的手段,就连直接隶属于官府的"驿站"也能被他们征用,借此传递消息。
不过为了确保消息传递的快捷和安全,他们这些盐商仍是在各地专门雇佣了一批"信使",用以传递重大消息。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身着寻常元外服的刘霖便是有些凝重的撕开了信封,转而开始阅读书信。
但只是一眼,其红润的脸色便是变得惨白起来,枯瘦的身躯也迅速颤抖起来,令得本是专门离去的少年都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了?南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竟是令自己见多识广的父亲都如此大惊失色?
"父亲,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