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少年脑海中的惺忪睡意便消失不见,其狐疑的双眸死死盯着案牍后的父亲,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快,即刻跟咱家各地的盐场取得联系。"
"从今日开始,各地盐场务必与家中日日通信。"
"一旦通讯中断,各盐场便即刻关门歇业,不准向外兜售哪怕一文钱的盐。"
在少年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平日里儒雅随和的老者汗如雨下,其惊恐的低吼声也是猛然在书房中炸响。
难怪他近些时日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原来症结出在这里!
他就说,紫禁城中的天子正值壮年,且一向身体康健,岂会突然病重到难以临朝辅政?
这一切,都是天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思跌宕之下,呼吸急促的少年难掩眼中的惊惶和不解,哆哆嗦嗦的追问道。
他们刘家在这淮扬之地,虽然不算是势力最为庞大的"盐商",但靠着分布在各地的十余个盐场,每日的营收纵使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若是突然关门歇业,他们刘家该遭受多大的损失?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皇帝根本就不在紫禁城,也没有病重!"
"这一切都是蒙蔽我等的障眼法!"
闻听自己长子不解的呼喝声,沉沦商海数十年的刘霖愈发暴躁不安,其疯狂的眸子猛然瞧向南京,牙呲欲裂的咆哮道:"皇帝来南直隶了,皇帝亲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