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冒顿,也就是当年在修武城外的赵托,如果不是跟前的译官提醒,韩翊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
在修武时,赵托和陈平一般地高大秀气,现在的他,雄壮高大了不少,脸上被塞外的风沙吹得像经年的树皮一样,也胖了许多。甚至那眼神都闪着塞外的狼的光芒。
看到韩翊的眼神,冒顿绕开译官,很随意地用华夏族语说了句,
“随便找个地方坐。我只让你进来,汉国的和这头的人都不在,今天我们只聊私谊,不提其他!”
修武城外的冒顿,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像巷子口邻家的兄弟,现在的冒顿,身上自带一种威势,再加上眼睛里精光迸射,韩翊甚至觉得即使陈平来了也得认怂,便没法像以前那般地放松。
他只找了个离冒顿不远不近的地方位置坐下,手里把玩着还冒着热气的奶酒。
“你有些拘谨,心里有事。”冒顿直接说道。
“你们路上的事,我都知道了。有个叫柳嫖的妇人,她是项羽的人,在汉国待了几年后,又被送到了我这儿来。”
冒顿笑了,一口大白牙在昏暗的王帐里那样地显眼,
“我呢,不是啥玩意儿往我这塞我都要的,我是这草原上的王!”
“不让她当你跟项羽之间的绳子?”韩翊有些惊异。
“项羽?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年我落跑修武的时候,如果他能及时发现,或许我还能高看他几眼。可惜,他没做到。”
韩翊这才看真切,做了匈奴单于的冒顿,早就不是赵托可以同日而语的了。他腿上的肌肉紧了紧。
“那汉王呢?”
“刘邦?哼!
他倒是个人物,只可惜年纪太大,也不足惧。你们华夏,现在真正能称得上英雄的人寥寥,真是人才凋零呢。”
冒顿的腔调显得更加地蛮横粗暴。自打进入王帐以来,他的意气风发给韩翊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骄兵必败。”
这是当年周天子给经过周王城的秦兵的评价,载入史书的就是那评价一语成谶。
现在韩翊把这评价直接甩给了冒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