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谦恭的态度,让徐闻颇为欣慰。
郕王虽年轻,却温文知礼,谦逊持重,一言一行颇具皇家风范。
徐闻微笑回应:“殿下为监国之尊,一切大政自当由殿下裁决,老夫此来,不过替你镇镇场,免得有人起了歪心思。”
这一番话说得既稳又重,既表态支持,又暗含警示。
朱祁钰听得心中踏实,脸上笑意更浓。
越王这份平和从容的态度,与自己年幼时所熟悉的那位睿智长者毫无二致。
只是他始终不解,为何皇兄每每提起这位越王时,总是面色阴沉,语气带怨?
徐闻没有多言,带着官员入宫。
当朝廷轮值的文武百官听闻越王回京,即刻整肃衣冠,准备开朝。
皇帝不在,但大明依旧需有人撑起脊梁。
帝国不能停摆,律令不能迟缓。
越王徐闻归来,由他老人家主持大局,理所当然。
朝会之上,文武百官列班肃立。
越王徐闻步入正中,自然而然地登上首席,端坐于百官之上、龙椅之侧。
而在龙椅一旁,加设了一把金边玉座,监国郕王朱祁钰正稳坐其上。
朝堂寂静,众目皆望向徐闻。
老王爷目光沉稳,气场如山,拂尘一甩,开口便入主题,毫无寒暄。
“国不可一日无君,瓦剌者,区区蒙古部落,大明手下败将之余孽,不足为虑。”
徐闻的声音不高,却如金石落地,句句清晰入耳。
“天子贵为万乘之尊,不应亲冒锋镝,以圣驾亲征,实乃不智!”
他偏头看向朱祁钰:“还望郕王速下诏令,召回五军营,命皇上班师回朝,老臣与犬子徐华,自当统三千营与边镇精骑,足可破敌。也先之首级,必奉献于御前。”
这一番言辞,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徐闻此番千里奔袭,目的就为此一事,将这场政治与军事的闹剧,早早叫停。
瓦剌虽非往日雄主,已无统御漠北的气魄与版图,然朱祁镇却仍是那个盲目自信、听不进忠言的朱祁镇。
他身处强国盛世,却不知轻重分寸,只想攀比永乐盛况,自诩再造天威。
徐闻穿越多年,见识太多历史惯性。
他早已隐隐感到,若放任这局势继续恶化,土木堡的惨祸或许仍会如历史般悄然到来。
不同的是,此时的大明更加富强,若再步入灾劫,代价更是不可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