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五年,初秋。
秋风乍起,天高气清。
草木泛黄,风吹得河岸两侧的芦苇沙沙作响。
一列三辆青布马车,顺着运河缓缓南行,驶入清河县城。
车队不显眼,然八名便装骑士紧紧随行,队列整齐,神情警觉,不多言、不多动,眼神冷静。
他们虽未着甲,却隐隐透出一股军中气息,一看便知非常人可招惹。
中间那辆马车内,坐着一老两幼。
老者须白如霜,神色威严,虽闭目静坐,腰杆却挺得笔直,宛如一根老松。
他正是越王徐闻,先帝托国之臣,位尊权重,素有“国柱”之称。
一侧的少年,着青儒服,肤白神清,手中捧着一卷《贞观政要》,翻阅不停。
朱见深曾为东宫太子,四年前被废为沂王,幽居南宫。
此番在徐闻安排下微服出行,意在观天下、磨其志。
而另一少年,姿容俊朗,眉宇英气,却无朱见深那般沉稳。
他倚坐车角,左手支颐,右手摆弄一根短竹棍,眼中时不时掠过调皮之色,显得有些不耐。
身为越王府嫡脉,徐闻之曾孙,徐昭将来是要继承越王之位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承袭王爵。
毕竟他爷爷徐明五十来岁了,还没继承越王爵位。
更别说还有他父亲徐林了。
现在老越王身体硬朗,保不准能活多少岁。
不过徐昭一点都不急,毕竟自己才八岁,与朱见深相仿。
徐闻睁眼扫了两个孩子一眼,语气平淡:“入清河县,你们两个多看,多听,不可胡言。”
朱见深点头应是。
徐昭却小声嘀咕:“看来看去,不就破县一个,还不如练练火器,我听说军器局又出新品了,叫什么火箭,能射十余里,还能爆炸......”
徐昭兴奋的说着,忽见曾祖冷冷瞥来,立马捂嘴收声。
入清河县时,天已擦黑。
客栈老板听到马蹄声,忙迎出来:“几位爷远道而来,楼上有净室,有热水,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