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西风之中,三千静塞军威风凛凛,押着一长串如蜿蜒长蛇般的俘虏队伍,缓缓穿过贺兰山口。
队伍前端,西夏皇帝李谅祚落魄至极,脖子上紧紧套着粗粝的牛皮绳,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
后颈处,一个被烙上不久的“宋”字火印清晰可见,暗红的烙印边缘微微隆起,还泛着丝丝血迹。
纪由有时候往后一瞥都会吓一大跳。
西夏贞子。
党项族的头发真的很奇怪啊。
脑壳边缘留一圈头发中间剃光,手被绑起来了头发就耷拉下来像贞子一样。
行军途中,若是经过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士兵们便会将俘虏一股脑儿地塞进狭小的囚车,快速赶路。
一旦踏入百姓聚集的城镇,俘虏们则会被驱赶下车,徒步前行。
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艰难前行。
队伍一路向东,终于抵达汴京。
消息传开,大街小巷瞬间沸腾,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目睹西夏俘虏的狼狈模样。
当押解队伍行至宣德门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拼命向前涌动,都想近距离看看曾经不可一世的李谅祚。
“快看!那就是李谅祚!”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谅祚身上。
李谅祚低着头,不敢直视周围百姓的目光。
年纪尚小的他此刻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能够阻挡脸的发型。
“这西夏人的头发,咋长成这样?怪模怪样的,看着真渗人!”
“是啊,以前只听说过他们蛮夷,今日亲眼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龟儿子的,剃个阴阳头还留两撮毛!”
“俺娘说...说西夏蛮子会咒术。”
百姓骂骂咧咧,官员们翘首以盼。
睿亲王终于回来了。
纪由率部刚踏入汴京,连战甲都未卸下,就直接奔赴枢密院。
他满身征尘,汗水混着血水,在铠甲表面结成了暗红色的痂。
一进入议事厅,纪由便向围拢过来的官员们下达指令:“挑选三十名熟悉边务的文官,五日内出发前往西夏。”
“再调拨一万禁军,分驻夏州、银州等要地。”
打仗很简单,打下来治理很难。
西夏局势复杂,它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单一民族国家,而是以党项拓跋部为核心,整合多个羌、鲜卑部落,并融入汉、吐蕃等民族,形成了一个民族大熔炉。
各部落间关系盘根错节,利益诉求相互冲突。
“王爷,”一名老臣忧心忡忡,“西夏地域广袤,各部落又对大宋心存戒备,贸然派官员和军队进驻,恐会激起民变。”
纪由剑眉一凛,目光如炬:“若不尽快行动,等其他部落上位,重新整合西夏,届时再想控制局面,就难如登天了。”
文化方面,大宋无需过度担忧。
五代十国时期,大量汉人迁徙到西夏,中原文化在当地已深深扎根。
店铺招牌上,汉字与西夏文交相辉映。
学堂里,孩子们诵读着儒家经典。
然而,宗教管理迫在眉睫。
西夏全民信佛,大大小小的寺庙遍布各地,宗教势力对民众影响极大。
有点影响中央集权,得借佛教消解党项反抗意志。
纪由沉思片刻,又下令:“选派二十名精通佛法的僧人,随官员一同前往西夏。”
“让他们与当地寺庙住持沟通,引导宗教活动有序开展,切不可与信众发生冲突。”
纪由没有理会大臣们期期艾艾的眼神,掏出铅笔写治理事项。
强硬一点是行不通的,毕竟明末清初因为剃头就血流成河。
乾隆彻底毁灭准部文化记忆,导致新疆百年动荡。
若想稳固统治西夏,需以“军事高压+文化浸润+经济互惠”三管齐下,预计需两代人(约50年)完成彻底整合,期间消耗岁入三成,但可获丝路贸易红利及战略缓冲区,长远利大于弊。
若河西汉人比例从10%升至40%,则同化成功。
纪由一条条往下写,直接照搬现代的办法。
搞自治区。
保留部分党项头人担任副职,主官由中央委派流官担任,确保中央控制与地方自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