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八!”崔十三直呼其名,“你不过比我早入门几年,论武功未必强到哪儿去。咱们同是为尊主效力,我崔十三问心无愧!”
“你这话什么意思?”原来这假任冰正是折冲府“铁面阎罗”于老八,他怒极反笑,长剑“铮”地出鞘,直取崔十三咽喉。
就在剑锋即将见血之际,一道青影闪过,“铛”的一声将二人格开。红旭持剑而立,温言劝道,“二位兄台且慢动手。依小弟看,那任冰身法诡异,多半是借力打力,利用十三哥的刀劲,反将于八哥的剑势引偏。当时情急,二位未能察觉也是情理之中。”
躲在暗处的雪儿闻言暗惊,“红旭明明不在当场,却能猜得如此精准,这份心思不容小觑!”
只听陌晴轻笑道,“红大哥此言有理。两位哥哥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她话锋一转,稚嫩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困惑,“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任冰怎地突然现身为雪儿姐姐出头?”
于老八皱眉不语,崔十三接口道,“属下也觉蹊跷。先前老尼姑骂他是走狗时不见他现身,偏生尊主提到那丫头引咱们找到武夷山时,他就按捺不住了,这反应着实古怪。”
暗格之中,雪儿只觉心跳如鼓,耳畔尽是崔十三那句“偏生提到那丫头时他就按捺不住了”。她忍不住暗问,“他宁可背负骂名,也要护我清白,莫非......”正自思量间,忽觉任冰转过头来。
借着格栅透入的微光,雪儿瞧见他眼中似有星河倾泻,那目光温柔得能将人融化。任冰的双臂忽地收紧,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耳垂,“傻丫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这声低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溺,惹得雪儿耳尖发烫,面若朝霞。
红旭忽然拱手道,“尊主,此事属下倒知晓些内情。”见陌晴示意他说下去,他便继续道,“据说任冰尚公主并非出自本心,这些年来对三妹始终念念不忘。今日这般反常,正是情急护短之故。”
众人闻言皆惊,纷纷“啊”了一声。陌晴却歪着头,纤指绕着鬓边垂下的青丝天真地问道,“这事我原也有所耳闻。只是......”她突然露出羞涩的笑容,“他不是都与公主有了孩子么?怎地还这般朝三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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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眼波流转,忽地起了戏弄之心。她反身凑到任冰耳边,兰息轻吐,恰是接了他方才未尽之语,“朝三暮四的心思么?”
这话说得极轻,却令任冰身形骤然绷紧。但见他眸底暗潮翻涌,忽地俯身,犬齿在她雪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雪儿险些惊叫出声,指尖猛地攥紧他腰间玉带。
“胡说。”任冰低哑的嗓音裹着热气钻入她耳蜗,前一刻还凌厉的声线忽化作春水潺潺,“我任某的血脉......”薄唇游移至她绯红的耳尖,一字一顿碾出惊雷,“自然只认你欧阳雪一个娘亲。”
“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咱们拼死拼活想要的江山美人,他倒是唾手可得。”金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语气里那股酸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瞎眼老妪拄着蛇头杖,忧心忡忡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转移,那任冰已逃走多时,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兵包围此处。”
陌晴却气定神闲地摆了摆手,“急什么?”她稚嫩的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那些兵器藏在密室最深处,任他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至于那些药材......”她突然咯咯笑起来,“本就是要‘送’给真定百姓的见面礼,如今由正牌驸马替咱们发放,岂不更妙?”
“尊主圣明!”众人齐声颂扬,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冷风送来陌晴最后的叮嘱,“那个倪可笑......可得给我看好了。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讨论稍后的早膳,“他对咱们来说可大有用处呢。”
暗格内,雪儿与任冰屏息静听,直到院中杂沓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任冰才轻轻推开暗格,大亮的天光顿时倾泻而入,透过残破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任冰率先纵身跃出,转身伸手,稳稳握住雪儿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带了出来。
晨光下,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这几日......”声音低沉,带着压抑多时的情愫,“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