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匕首——那是林婉用秦军的废铁打的,刃口淬过青,此时正泛着幽光。"所以更要让楚国人觉得,咱们比李慎的消息更金贵。"他拉着她往内室走,"睡吧,明日玄鸟卫该带咸阳的回信了。"
三日后,咸阳的消息比楚使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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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卫的暗桩浑身沾着露水,跪在书房地上时,衣襟还滴着水——显然是泅过渭河来的。"李慎被王上召进章台宫,待了三个时辰。"暗桩喘着气,"他的亲卫统领被调去北地守长城,右军都尉改由王绾的族弟接任。"
叶阳将竹简往案上一磕,震得墨汁溅在袖口。"好!"他拍案大笑,"李慎失了军权,嬴政收了蒙家的势,现在该轮到咱们动了。"他转头对林婉道,"传信给乐毅,让他带三千轻骑去易水南岸,探探新主将的底。"
林婉刚应下,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太子!西境急报!"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是血的信使撞开房门,膝盖砸在青砖上,溅起细碎的血珠。
他的左腹插着半截断箭,伤口翻卷着,能看见白森森的骨茬。"赵将...赵将的旧部..."他咳着血,手指死死抠住叶阳的靴面,"昨夜...越狱了,还...还跟城里的...跟城里的..."
"跟谁?"叶阳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信使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血沫从嘴角涌出:"旧...旧贵族...那宅...那宅子..."
"哪座宅子?"林婉扯下自己的帕子,按住他的伤口。
血浸透了帕子,染红她的手背。
信使的手指颤巍巍指向窗外,指向北城方向。
那里有片青瓦大宅,朱漆门匾上"郭"字还未被风雨磨尽——那是燕国旧贵族郭氏的祖宅。
叶阳的目光骤然冷如寒铁。
他站起身,将信使交给候在门外的医官,转头对林婉道:"去叫玄鸟卫,封锁北城郭宅。"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莫要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林婉点头,转身时瞥见他腰间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暴雨前压城的云。
院外,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
这一回,"小心火烛"的喊声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