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烧得差不多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赵延年不敢怠慢,起身去查看。
上山去找积雪冰块的随从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中郎,匈奴人。”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赵延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匈奴人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就算不愿意搭理,也不会这时候起杀心。真想杀人,半夜岂不更方便,何必等到天亮。
小主,
他登上山坡,正好看到一群匈奴人奔驰而来,绕过缺口,赶向他们的宿营地。
战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赵延年返回营地,还没走到帐篷附近,匈奴人已经赶到了。他们离帐篷还有百十步就勒住坐骑,下了马,其中一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向帐篷走去。
段仲已经接过报告,披着羊皮袄出了帐篷。
他昨天就没脱衣服睡觉。
那个匈奴人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头四顾,一眼看到了正走过去的赵延年。
“天武士,天武士。”匈奴人扬起了手,大声呼唤。
声音有些稚嫩,也有些耳熟,赵延年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右贤王最疼爱的儿子,撑犁阿里格希佗王子。
赵延年露出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与撑犁阿里格希佗见礼。
撑犁阿里格希佗笑容满面,以手抚胸,深鞠一躬。“真是天武士啊,我还以为又是假的。”
“很多人冒充我吗?”赵延年哈哈一笑,拉着王子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年不见,王子更强壮了。右贤王可曾决定传位于你?依我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王子挤挤眼睛说道:“等见了我父王,你可一定要对他说。”
两人放声大笑,恍如多年未见的好友。
段仲站在一旁,神情尴尬。
寒暄几句后,赵延年向王子介绍了段仲,除了说明他是正使,还刻意提及段仲是大儒董仲舒的弟子。
匈奴人对汉人了解有限,知道的名人不多,董仲舒勉强算是一个。
果然,王子的态度立刻变了,客客气气地与段仲见礼,说明自己是奉右贤王之命,赶来迎接汉家使者的。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取来几件皮氅,分别送给段仲和其他随从。
赵延年也得到了一件熊皮大氅,皮色洁白透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之物。
“知道天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