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好奇地凑近:“他说什么?”
见有人应声,那人不无得意,笑了一声又道:“他说这几日在山中作乱的是一群鼠妖。至于那些树枝,全是鼠妖为了扰人视听弄出来的。”
“原来如此……”
周围的人全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刘协却有些担忧:“那个白衣男子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还在山上吧。”
刚打听到谢思行的情况,刘协心不在焉地向衙门处走去。
巧的是,才走了几步路,他便碰见了在街上漫步的郁姑娘。
她表情懒散,刘协猜测,前几日的事情并未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走向前,关心问道:“郁姑娘,许久没见你,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
张天奇昨日同她说因为那些话本,他已经成功挽回了芳心。
但郁繁觉得二人当时激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在程小蝶门前蹲了一个时辰左右,果然发现两人预备私奔。
若是平常,她定会欣然赞同她们的举动。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来有一阵无名火,直接将他们关进门里训斥了一番。
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两个人都委屈地耷拉着头,萎靡得像两只淋雨的落汤鸡。事情结束时,已经是卯时时分。
天早已亮了。
郁繁心中满是郁气,抬眸睨了一眼刘协。
“你问。”
刘协抿着唇,微微低头,小心翼翼问道:“听说当日你和思行吵了一架?”
郁繁皱眉:“没有那一回事。”她瞥过头,嗤道:“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没什么好吵的。”
言罢,她绕过去,抬步向前走去。
刘协转过身跟上她,继续道:“思行这几日彻夜不归,一直待在山上,郁姑娘可听说了什么事情?”
郁繁停步,抬眼看他,眸中带着笑意。
“你想知道什么?”
刘协顿了顿,故作随口道:“刚才听人说,山中的那些古怪全是鼠妖弄出来的,思行……捣了山中那些鼠妖的窝。”
郁繁眸光微闪:“做的很好,除了些祸患。”
刘协探询地看向她:“郁姑娘,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没有。”郁繁冷笑着摇头,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谢思行始终没有回来。
都承志猜测他除了妖患,自然已经离开。
只是他没有亲自向他道别,终究成了都承志心中的一个缺憾。
刘协看向他:“哭声的事情,解决了吗?”
都承志正伤着神,不防气氛被他打断,无奈看了他一眼,兴致索然道:“怎么闹完一个鬼,又来一个鬼?”
近几日,陆续有百姓来衙门告状,说什么大半夜听到狼嚎似的哭声,另有一些人,则说家中有贼人进入。
突然一下,清闲的衙门变的忙碌无比。
都承志这几日整日走街串巷探查情况,脚上的靴子都快磨烂了,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好不容易有些闲暇的时间抱怨,偏巧身边的人不解风情,总是将话题拉回到现实。
他重重地捶了捶书案,浓眉蹙起,嘴唇开合,像是要说什么深沉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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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挑眉看向他。
都承志一脸沉痛:“要是思行在就好了。”飞来飞去的,他的脚不必如此受罪。
刘协白他一眼:“你去山上多走上几圈,保不准真能碰上思行呢。”
都承志抖擞起精神:“怎么,你听到了他的消息?”
“我是在嘲讽你白日做梦。”刘协捻起案上一张发黄的宣纸,目光定定落在其上。
都承志哀叹完,重又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刘协将纸张认真叠好,缓缓放入怀中,不答反问:“你还记得,郁姑娘当年是怎么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吗?”
都承志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不让他议论思行,自己倒谈起了郁姑娘。
难不成……都承志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猜测,难道刘协也看上了郁姑娘?
自那日与谢思行闹了个冷脸后,郁繁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她这几日都闷在家中照顾花花草草,几乎要将自己闷得发了霉。
余光忽然注意到几棵碍眼的杂草,郁繁缓缓蹲下身,然后,一下一下地揪着嫩绿的草叶。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心中怒气郁结,郁繁手掌一个用力,直接将草叶带着草根一下子薅了出来。
冷冷瞥了一眼,她毫不在意地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抛到远处的墙角。
做什么揭人伤疤!
郁繁双眉打成了结,恨不得揪着谢思行的衣领狠狠骂他一顿。
——可她不能保证谢思行不会还手。
郁繁更气了。
张天奇推门进来时,便看见青衣人影蹲在地上,目露凶光,毫不吝惜地将杂草连根揪出,然后一个扬手,草叶划过一段优美的弧线,被用力掷到了墙角。
平日洁白的墙角处今日无端多了些泥土。
张天奇心里忽然明镜似的,只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似的,又要被人揪着训上一顿。
他轻咳一声,郁繁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向他这处看来。
门口站着两个人,郁繁瞥她们一眼,不自在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程小蝶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话落,她拘谨着走向前,脸色红的像滴血。
“姐姐,我们不该在冲动下选择私奔的,我们错了。”
张天奇一个侧身将她挡在身后,仿佛郁繁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你那日教训的是,我和小蝶会努力和家里人沟通好,不会再逃避了。”
逃避……郁繁顿时如芒在背。
冷冷看了一眼张天奇,郁繁轻嘲:“买了那么多话本,就看出私奔一件事情了?”
程小蝶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一脸疑惑地看向张天奇。
张天奇分外尴尬:“和小蝶在一起后,我并未再看那话本几眼。之前,是我昏了头了。”
郁繁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摆摆手,轻声道:“那日我态度不好,你们不要在意。”
程小蝶羞窘道:“并不是……”
郁繁眉眼淡淡:“私奔与否,是你们二人的决定,我不该过多干涉你们二人的事。”
“不,不是!”程小蝶直打结巴,“姐姐,你救了那么多人,你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相信你!”
好人……郁繁蓦的埋怨起谢思行来,恨他将自己打回了现实。
这个人,无论是之前还是如今,都很不解风情。
郁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步走到程小蝶身前。
“若我哪一天走了,代替我多照顾城中那些小妖。”
程小蝶瞪大眼睛错愕地看向她:“您……您要走了?!”
郁繁失笑:“可能吧,不过不是近日。”程小蝶眼眸扑朔,要哭的模样。郁繁挽住她肩头:“放心吧,离开时,我会留一些音信。”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除了修炼剑法和功法,谢思行喜欢坐在无人处远眺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