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我爹他……”

他的声音因哽咽而变得沙哑,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嗓子眼,

“老兵联盟的消息传到村里时,我爹已病入膏肓,下不了床。

他死死攥着这件穿了半辈子的军装,吊着最后一口气,迟迟不肯闭眼。”

青年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指缝间溢出的全是晶莹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他生前经常说,太子殿下给了咱老兵活路,还让长生有了读书的机会。

如今殿下有难,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护驾的路上……”

说到此处,李长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了咬牙:

“我爹说,如果他死了,让我替他接着当太子的兵!”

他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瞬间泛红,清晰的印子格外醒目,

“求大人准我归队!”

那眼神中,满是期盼与视死如归的决绝。

陈千户望着青年单薄的肩膀,不禁回想起当年在战场上,

李长寿扛着受伤的战友,在枪林弹雨中奔跑了二十里地,

后背被鲜血浸透,却硬是一声不吭。

那是条铁打的汉子啊!想到这儿,陈千户心中一阵动容,

伸手轻轻拉起李长生,顺手将腰间的酒葫芦递了过去

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喝口酒,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李长生接过酒葫芦,抬头看了看陈千户,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他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但他却咧着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股豪迈之气:

“我爹说,上战场前就得喝烈酒壮胆!”

他把酒葫芦还给陈千户,转身面向村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爹!您放心!长生一定把您的份儿也拼上!”

这话音刚落,李家屯的门便 “吱呀” 一声接一声地打开了,

仿佛被这激昂的喊声唤醒。

几个半大孩子举着木刀木枪,有模有样地冲了出来。

随后,拄拐的、驼背的老兵们也纷纷现身。

其中,有个老汉推着独轮车,车上躺着一位面色蜡黄的老兵。

那老兵插着一根草管,艰难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