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将军在那阉人出门后立刻就紧跟着他身后一起出去了,还伤了我们的人救下了那也阉人,就差一点点……”
“混蛋。”
杯子被狠狠砸落在地上,滚烫的水四溅的迸开撒在了苏嬷嬷的身上,烫的她眼眶顿时红成一团却连惊呼都不敢发出。
“本宫就让你找人做了这么一件事,到现在都做不成,一个阉人都杀不死,这些人叫什么杀手?传出去不叫人笑话?”
将手里的瓷缸放下,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手腕,挪着腿到傅蓉的身边,轻柔的捧起她垂在桌子边的手腕,果然见到染得鲜红的指甲断成了几节,不免怜惜道:“你可要自我保重,好不容易留成这样水葱一样的指甲,这么漂亮的颜色岂不可惜,万一再气坏了身体,将军岂不心疼……”
“你在胡说什么?”
不悦的抽回自己的手,傅蓉看着断裂的指甲,忍不住的心烦意乱:“本宫现在就算是晕倒在他面前,那个人都不会心疼本宫半分,更何况只是一对指甲。景言上次,连再无关系的话都说的出口……”
说着眼里就起了雾气,咬紧着唇转过去不住的流泪。
苏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又很快的消失。
继续开口蛊惑道:“你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不是?将军当时说那话还不是因为气自己,也生着你你的气……”
见傅蓉微微安静了些,苏嬷嬷直到她正在听,立刻抓住机会压低了嗓音继续道:“你是救了他的人,这份恩情将军就得还,这么多年除了您,将军身边再没了别人,这放在从古至今,有谁做到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耳朵微微一动,泪痕干在了脸上。
傅蓉转过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嬷嬷,让她继续说下去。
见苏嬷嬷还跪在地上,立刻伸出手让她站起身,却被苏嬷嬷躲开了更加恭敬小心的开口继续道:“她又不过是仗着扮成您的替身勾住了将军触物思人的心。不妨您努努力,让将军尝到了您滋味,知道了您的好,女人的好,从此对您念念不忘,戒不掉您了,这孩子和您的夙愿不都成了嘛……”
“苏嬷嬷…没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
傅蓉笑意加深,拉长的眼尾勾勒出几分心动。
……
“胡闹!”
官家这次才是真的动怒了。
“什么叫傅蓉和老二勾结,傅候和老二狼狈为奸害死百姓?”
萧云笙沉静了许久的冷静,“证据都在折子上写着,陛下看了自然明白。”
傅蓉没想到还未如何,被喊进宫就是听见萧云笙告状。
还未开口争辩,就见他捻动着食指,微微拢着袖子没给傅蓉反应的机会。
“只要能挖出乌月山的山脉,几条命算得了什么……届时招兵买马,皇位手到擒来,一个萧云笙又算什么。”
冷不丁的一挑眉,萧云笙轻描淡写就将矛头重新指了回去:“难不成这些话你父亲说给你听候,你就已然忘了?”
话只说了一半,内容就足够引得官家微微侧目。
让人浮想。
“傅蓉,他说的可是真的?”
面对帝王的审视,傅蓉还是有些心里发虚,没想到萧云笙竟然和她玩釜底抽薪。
“说啊,傅蓉,萧云笙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夫妻二人当真离心离德,商议好了和离?你父亲当真和老二勾结多年,做了这么多恶事?”
手里的帕子在指尖不住的搅动着,傅蓉的牙都快咬碎了。
想起傅候已死死无对证。
底气顿时又回来了。
“妾室女流之辈,哪里知道这些。欲加之罪不过是夫君为了和离的手段。”
咬了咬嘴唇。
傅蓉自顾自的从地上站起身,上前两步跪倒在官家的脚边,如弱柳扶风般柔弱的将身体倾在官家身前。
丹唇轻启。
对着官家的耳朵轻咬般低声细语说着悄悄话。
“身为人妻,我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只要他欢喜,只是陛下也知道,我傅家上下大乱,没有父兄,此刻和离,妾身实在,实在是活不下去的。陛下,这婚约是您给的金玉良缘,您可要替妾身做主。”
殿外的江月透过缝隙看到傅蓉矫情做作的模样。
心里不住的暗骂这个女人是个有本事的,能时刻变换情绪,随时都能登台和戏子比拟演上几段。
眼泪说来就来,说笑就笑。
也不知道官家说了什么。
眼见到后者来脸上冰霜尽消,还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
萧云笙嘲弄的勾唇,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
无数的情绪略过,唯独没有听到萧云笙说话。
江月忍不住睫毛轻颤,心里有些不安。
突然那站着的人转过来,深深看了她一眼。
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情绪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