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长公主都要为自己的宽宏大量感动哭了。
长公主说了软话,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按理柳如烟也该服软了。
黄蕊拿眼睛看柳如烟。
柳如烟神色却丝毫没有松动,依旧是冷冰冰的:“我自知蒲柳之姿,入不得长公主大家青眼,实不配掌控永义侯府中馈。黄蕊,将管家钥匙交出来!”
黄蕊递出的钥匙,没人接,她索性直接把钥匙放在了长公主吃饭的桌上。
咔哒的一声。
长公主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噌一下站起来:“你算什么?当面忤逆婆母,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
长公主年岁很大了,她死了十六任丈夫才嫁给永义侯,出嫁时就已年过半百。
而今谢韵之都快及冠了,长公主也到了古稀之年,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媪。
虽则身份尊贵,日日补品不断,养得比同年纪的老媪看去年轻一些,但到底上了年纪,性情跋扈古怪。
为图一时嘴皮子畅快,什么市井泼妇的脏话都骂得出口。
往日都是背着人骂的,因为柳如烟从来不当面忤逆她。
今日陡然被当面下了脸子,长公主就等不及背人了。
还是张嬷嬷见机得快,一把将长公主摁下:“世子妇快给长公主赔个不是,看把长公主气得!”
顿了顿,张嬷嬷又放缓语调:“世子离家两年不曾归家,好不容易说定了明日回来,世子妇两年来事母至孝,何苦在此时与长公主闹成这样,徒惹得世子不快?”
两年间,为维持住表面光鲜内里糟烂的永义侯府,柳如烟耗费了多少精力金钱,在场的人最清楚不过。
柳如烟甘心在谢韵之回来前的最后一天前功尽弃,张嬷嬷是不信的。
所谓归还管家钥匙,不过是逼着长公主拿个好态度的手段罢了。
张嬷嬷这话是说给柳如烟听的,也是说给长公主听的。
长公主只是跋扈,不是傻子,顿时想起还需要柳如烟出钱出力办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