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身到一半。
身旁亲兵便立刻拿着兵刃,重重击打在他的腿上。
管你什么中书右相,什么朝堂重臣,一条断脊之犬面对自己侯爷,只配跪着答话!
这些亲兵都是战场上的悍卒。
用的兵器都是精于破甲的钝器重家伙,卯足劲一下打中,伤口不会怎么出血。
但腿肯定是断了。
胡惟庸强撑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双腿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可就算他用得上力气又能如何?
亲兵们不介意再给他一下,当着侯爷的面,他们很乐意如此。
“哈哈哈哈……虎落平阳被犬欺……虎落平阳……被犬欺!!”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马世龙掏了掏耳朵,低头清理着小指头,“你胡惟庸那里称得上是虎?”
“要不是用狐狸形容人习惯了,你最多也就是一只黄鼠狼罢了。”
“能偷鸡,能猎兔,但眼界狭窄,只知道钻营徇私,能成事但却成不了大事……”
“你闭嘴!”
胡惟庸甩袖怒斥,“你马世龙凭什么评价我胡惟庸?!”
“你个靠着皇后娘娘上位,靠着皇亲国戚身份耀武扬威的顽童,除去你这出身你有什么比得上我胡惟庸!”
“我今天是败了,但败给的不是你马世龙!”
“是败给了皇后娘娘,败给了陛下,败给了大明!”
“不是你马世龙!不是,不是……”
“说完了?”
一顿聒噪杂言,马世龙任由胡惟庸发泄,任由他这最后的疯狂。
“你说我除去这身份凭什么?那好,我告诉你。”
噌——
拔出腰刀插在胡惟庸面前,将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照个清楚。
“我马世龙十五岁披挂上阵,首战便是鄱阳湖,遇着陈友谅那个秃子,几十万人的生死决战!”
“陛下座舰搁浅在浅滩,周围全是敌军,无处逃生。”
“是我率亲卫架火船冲出,与敌军主舰硬撼死,手中骨朵断了两把,身上三层铁甲被砍成破麻。”
“身上挨了一枪两刀,距心腑不过毫厘之差,不省人事在床近半个月,府中白布丧仪早已备齐,棺材就停在堂屋等着装我。”
马世龙蹲下身看着胡惟庸,“靠着这救驾之功,我晋升把总。”
“当时你胡惟庸在哪?”
“没记错的话,不过区区一县县令吧,有何功劳与我相比?”
“伤愈之后,调入徐帅麾下听用,领兵五百七十六人,甲胄不全,兵刃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