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深冬,北风卷着枯草掠过肖家老屋。
肖前程缩在漏风的窗下,望着灶台上见底的米缸,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两个女的啼哭渐弱,妻子攥着他袖口的手因营养不良泛着青白,他手中有金银,但风声太紧,不敢贸然拿出去花。
无法,他把主意打到了大队粮仓,从里面偷了半袋粮食。
但时运不济,最后被民兵逮了个正着,没收了粮食,把他关进了小黑屋。
肖前文怕大队把他送派出所,便连夜逃了出去,也不敢回家里收拾财宝,匆匆挖出之前埋在村东这头槐树下的十根金条,跑路了。
鸡叫头遍时,他背着破包袱消失在村口歪脖子槐树下。
半月后,来到海边,望着夜空下对面城市的灯光,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没人看见他在溪边洗去掌纹的鲜血,更没人知道他揣着几根金条钻进了一艘挂着水产运输幌子的木船。
船老大用缺了齿的黄杨木梳梳着油腻的辫子,咧嘴时露出金牙:"肖老弟,过了这夜,你就是香港新界的林阿强咯。”
从老家一路逃到这里,还好搭上了地下势力,花了几根金条,才得以搭船出海。
维多利亚港的霓虹灼痛肖前程的眼,他蹲在码头啃着发霉的面包,看自己映在水洼里的脸—胡茬疯长,眼窝深陷,像具被潮水冲上岸的浮尸。
工头扔来件汗臭扑鼻的工装:“想活命,就把过去埋了。”
头三年他睡在罐头厂仓库的纸皮上,白天搬货时盯着铁窗外的摩天楼数层数,夜里在枕边刻下第多少个无星的夜。
初到港岛,人生地不熟,只能打苦工度日,其间尝尽了人世间的辛酸。
待初步稳定下来后,他便兑换掉几根黄金,买了房,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机遇出现在1973年股灾。当西装革履的先生们在交易所跳楼时,肖前程赤脚蹲在证券行门口,捡那些被撕碎的股票凭证。他用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