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恶龙【后面大修

玻璃灯 扁平竹 5215 字 14天前

声音平缓低沉,全然察觉不出半分要弄死别人的戾气。

姜月迟握紧了手机。

完了。

她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

她完了。

她主动去找了他,在那节课结束之后。

这种时候和费利克斯单独相处绝不是明智之举。

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主动去找他。

其实能察觉出端倪来。

那些不断靠近她住所的照片,好友公司新赴任的CEO。

以及来到她所就读的学校任课。

看似都是他在主动,但每一步都停在了戛然而止的位置。

姜月迟如果连这都看不懂,那真是白瞎了陪在他身边的那四年。

费利克斯绝对是优秀的,他的优秀让他不论去哪个国家都能瞬间成为焦点。

绝非是依靠他完美的长相和性感的身材。

但不得不说,后面这两样才是最吸引姜月迟的。

她甚至希望他最好是个什么也没有的花瓶。

没什么能力的男人往往都会心甘情愿待在家里,当一条听话的狗。

当然,不是骂人的意思。

一下课她就跟了过去。

只是非常不凑巧,费利克斯身边还有其他人,那位是学校院士,他的个子被费利克斯衬托得瘦小。

姜月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缓步跟在后面。

对方似乎和费利克斯认识,两人用英语交谈,他喊他费利克斯。

这是比较亲昵的称呼,因为一般都会喊他的姓。

Aaron先生。

后者意兴阑珊,显然并不是很感兴趣。

目光偶尔不经意的往后看一眼,视线短暂交汇,他淡到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令姜月迟心里没底。

分岔口,闲聊的二人终于分开,姜月迟听懂了院士最后的那句话。

让费利克斯有空了去家里吃饭。

他点头:“OK.”

O个屁K。

姜月迟知道,他肯定不会去。

哪怕去餐厅吃饭他也会使用全新的餐具。

更何况去别人的家里。他嫌弃那些被人用过的餐具,他觉得那是在吃别人的口水。

待那人走后,费利克斯终于肯将注意力分给她。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堵墙般,正好挡住风口。

宽肩窄腰的身材真的很适合穿西装,有种清冷混杂性感的矛盾。

她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地放在他的胸口,衬衫被微微撑起的弧度很诱人。

男人掏出打火机与烟盒。

烟叼在嘴里没有立刻点燃,而是将打火机扔给了她。

姜月迟会意,他是让自己给他点烟。

她有些不安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举着打火机上前。

打火机点燃,他眉头一皱,微微偏头避开。

而后单手将她拎到操场,最显眼的位置。

姜月迟:“......”

她察觉到陆陆续续有几道眼神看向这边。

她不敢忤逆费利克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他点烟,火舌沾上烟尾的瞬间,她闻到烟草和沉香条燃烧时发出的清淡气味。

“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这很正常,是我太过分。”

她后退一步,主动道歉,说话的声音很轻,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打火机攥在掌心。刚燃烧过,还有余温。也算是在这冬日给了她一点暖意。

他站在她面前,如野兽一般的侵略性和压迫感铺天盖地。

叼着烟不屑一顾的冷笑:“宝贝,我以为半年没见,你的演技应该会有所长进。”

“我没有,.....费利克斯,我这几天真的......很害怕。”

短短半个月,她瘦了好几斤,其实能够明显看出。

毛衣在她身上有些空荡感,如同套在一副单薄的骨架上。没睡好导致的黑眼圈令她看上去十分憔悴。本就白的皮肤更是毫无血色。

刚才在讲台上他看的一清二楚,她的确在抖。课也听的心不在焉。

这种小儿科的恐吓就差点将她吓死,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胆。

他要是来真的,她还不得当天夜晚就上吊自杀?

他低声嗤笑,烟灰抖落,正好掉在她的手背上。

她一直在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手被烟灰烫到了也不敢动。

此时腰背微弯。能清楚的看见领口下方露出的脊椎骨。

她这里的骨骼一向明显,手指放在上面甚至能够数出多少节。

可是现在,看一眼就能数清。

“离开我之后,找到合心意的狗了吗。”

费利克斯的手掐上她的下巴,他轻轻一捏,她疼到张嘴。

姜月迟不敢动,任凭他将那只被他含咬过的烟蒂在自己的舌尖上扫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是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将烟叼回自己嘴里。

毫无疑问,姜月迟是他见过最愚蠢的人。

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她身上的不安分,但他现在改主意了,他讨厌她身上的不安分。

她总是撒一些能被他一眼看穿的谎,却还乐此不疲。

他分明不止一次警告过她,别再指望她那点拙劣的演技能够骗得了自己。

但她的左耳到右耳之间仿佛是打通的,里面没有脑子。

他抽着烟,淡声讥讽:“我劝你去玩SM,他们认主,很忠诚,不光自愿当狗,还能光着屁股满地乱爬。”

她被他说的有点委屈:“我不是这样想的。”

费利克斯看到她因为委屈而抿起的唇角,冷冷哼了一声,移开视线继续抽烟。

姜月迟很冷。

在教室她嫌热,脱了外套。刚才出来又太匆忙,怕跟丢了费利克斯。

冷风灌进毛衣,她打了个冷颤。

费利克斯冷笑:“下面塞跳-蛋了?抖成这样。”

她不敢说话,怕惹怒他。

但她的沉默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反而越发烦躁。

眉头拧得极深,姜月迟不小心和他对上目光,心头一颤,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把她塞到水泥桶里沉海。

再然后,她眼前一黑,一件有重量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不光有重量,还有男人身上的余温,以及熟悉的熏香。

费利克斯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穿上,别他妈在我弄死你之前先病死了。”

她慢吞吞地把衣服穿上:“我还以为......你会,会报复我。”

他叼着烟冷笑出声,话里话外满是嘲弄:“你认为我会怎么报复你,搅黄你这个二流大学的硕士学位?还是收购你那个一千租金的破房子?宝贝,我吃一顿饭打赏给服务员的小费都不止这个价了。”

死洋鬼子,学会中文之后毒舌的水平直线上升。

“我以为你会生气。”她说。

“气你骗了我?爱丽丝,那没关系。我说了,我会报复回来,我会弄死你,但不是现在。你死了我去操谁?”这句话是用英文说出来的,杀伤力相比中文有所减少,甚至因为他慵懒的发音而多出几分调情的意味。

她低下头:“......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伤人。”

“骗了我还想让我说好听的话?”他点头,掸了掸烟灰,如她所愿开始夸她,“你是我淦过水最多的,最会叫的,满意了?”

她捂住耳朵,只能看见他眼底的冷笑。

然后她抿唇,眼神有几分难过。

他刚才的话有一个“最”字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

“怎么。”他眉头紧锁,眼里只剩暴怒,“骗了我还想我为你守贞?吃过几回就他妈认为它是你了?”

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滴下来,费利克斯眼眸微眯,如果是平时,他倒是不介意点评一下她漏洞百出的演技。

可是现在,他只剩下烦躁。

半年来的第一次见面,看到他就哭。她到底哪来的脸在他面前装委屈?

“我知道你恨我。”她哽咽的声音更大了,“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的话。”

她从包里拿出修眉刀,将刀片从里面取出来,直接照着手臂划。

好在被费利克斯及时拉开。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宽厚的手掌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不断合拢,捏的她生疼。

附近的皮肤甚至因为血流不流通而变得有些发白。

他全然没了刚才的半点从容,眼里全是盛怒:“你他妈有病?就算我要你死,也是我亲手弄死你!”

她也没有真的想划,就是演演苦肉计而已。

顺便借着他的这句怒吼倾泻了所有眼泪。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费利克斯有多可怕她是知道的。

任何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她甚至怀疑他被西装外套遮住的腰后仍旧别着那把便携手枪。

费利克斯将刀片扔了,没有再理会她,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抽烟。

他抽的很凶,如果说刚才是在抽烟,那么现在更像是发泄。

姜月迟看了眼贴在墙上的禁烟标识。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顶风作案。

二人就这么隔着不远的距离站着,谁也不说话。

姜月迟吸够了他的二手烟,面上委屈,心里却在不断骂他洋鬼子。

他刚才劝她去玩SM,她倒是很想和他玩,这样就能借着性-虐待的名义狠狠在他身上泄愤。

她自知理亏,并且她也得罪不起费利克斯。

于是主动求和,伸手去拉他的衣袖:“那件事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

香烟燃烧时飘出淡淡的浅灰色烟雾,在这片烟雾中,镜片下的蓝色眸子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