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迟靠进去,让自己进得更深,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好宽厚,原来有妈妈是这种感觉。
全世界最安全的避风港被她找到了。
真好,她想一辈子都躲在这里,被妈妈抱着,永远不分开。
真好。
妈妈的手臂也好结实,牢固地抱着她的腰。
妈妈...妈妈好强壮,妈妈的身上怎么全是硬梆梆的肌肉。
果然为母则刚。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母亲。
真好。
妈妈抱着她,她也抱着妈妈。
如此温馨的一幕,她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最好永远都不要改变。
最渴望家庭的人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心安整张脸全都埋了进去。
母亲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姜月迟所缺失的安全感在此刻似乎被补全了。
原来有妈妈的感觉这么好,原来妈妈的怀抱这么温暖,原来在妈妈的身边这么安全。
她含糊不清地回应他:“月亮是乖孩子,是好宝宝,乖孩子会幸福的,对吗?”
她得到了回应,妈妈抱住了她:“当然,我会让你幸福的,小月亮。”
真好。她知道妈妈没有骗她,因为在她说完之后,对方把她抱得更紧了。
紧到似乎担心她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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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Ny的天气不是很好,入冬之后这边就变成了雾城。姜月迟不太喜欢这样天气,走在外面没有任何安全感。
好在她所居住的公寓还算安全,至少和她刚来美国时所住的那个小公寓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是被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吵醒的,关于那个梦境,她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
还好她记得费利克斯在她家,否则她真的要认为家里进贼了。
随手捡起费利克斯脱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她走出房间,进了厨房。
男人换了衣服,一件深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是他上次过来时,随手扔在这儿的。
平直的宽肩将衬衫的肩线完全撑开,下摆齐整地收束进西裤之中。
不同于以往的一丝不苟,由于被姜月迟随手扔进自己衣柜的底层,没有专门佣人为他熨烫妥帖,此时多了些褶皱。
但并不明显,这种考究的面料质感和她衣柜里的那些便宜货完全没得比。
无数次感慨了,有钱真好,她也想成为一个有钱人。
只可惜,有些东西出生没有,以后也很难有。
譬如显赫的身世,聪明的头脑。
她认为这些东西应该给一个善良且能够为人类做贡献的人。
费利克斯这种自私狂妄的人,他只守护自己的利益。
更别提为人类做贡献了,他只会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变成自己向上的踏脚石。
偏偏他又的确具备这个能力。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他某天真的动了歪心思,想要拉着全人类和他陪葬那该怎么办。
在她心中早就十恶不赦的男人,此时暂时放下了他的‘全面清除人类计划’
正在厨房之中洗手做羹汤。
男人单手插放在西裤口袋之中,另一只手则熟练地颠锅,那枚煎蛋在空中翻了个面,又重新落回去。
他的确很优雅,哪怕做饭也具有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从容。
姜月迟就这么站在外面默默看着,不敢过去,连呼吸都放缓了。
她当然不是害怕被费利克斯发现自己的存在。而是担心破坏了面前这副温馨的场景。
真难得,早起时发现厨房有个人正在为自己做早饭。这样的场景她想了好多年。
小的时候奶奶心疼她熬夜学习,会提早起床给她做饭,但等到下一次,姜月迟就会将起床的闹钟调早。
她不希望奶奶太累。奶奶的身体不好。医生说了,要多休息。
奶奶劳累了很多年,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她已经吃过很多苦了。
姜月迟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希望能给奶奶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但费利克斯不同,他体力好,身强体壮,还很年轻,他非常适合劳累。
很随意的颠锅动作,仍旧需要肌肉和骨骼来带动。她清晰地看见衬衫之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
如此结实,如此诱人。
“看够了?”男人头也没回,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将煎蛋倒进盘中,调小了火,往锅内喷了少许橄榄油,放入一块处理好的三文鱼煎烤。
“没有。”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他。
他的毛衣对她来说太长太大,明明穿在他的身上无比合身,在她身上怎么就像加大码的连衣裙。
男人的身体真好,高大强悍,哪怕是从后背拥抱,也能感受到让人心跳加速的轮廓。舒展的背阔肌抚平了她刚睡醒的郁闷。
真好。
她贪婪地手隔着衬衫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嘴上却在关心他,声音温柔:“怎么只穿这么点,不冷吗?”
他平淡地戳穿她:“既然担心它着凉,用嘴帮我暖一暖?”
姜月迟急忙将手松开:“我说的不是那里。”
“哦,是吗。”他抬眸,唇角扬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来,“我看你快要隔着裤子握住了,还以为你是在担心它。”
相比他的从容冷静,姜月迟显得不够淡定。
总是这样,她想戏弄他,最后却变成他戏弄她。
他太聪明了,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不是我聪明。”他转过身,卷起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臂,线条紧实,那块黑色理查德米勒没有摘下,此时佩戴在他的手腕上,往下是清晰可见的筋脉与血管。
他的唇角勾着,眼底的笑带着玩味。
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姜月迟再熟悉不过。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太蠢了。”
她看上去无比难过,眼泪快要滴落出来。
费利克斯眉头微皱,收了脸上的笑将人拉过来。
没有反驳她刚才的话,反而补充一句:“演技也差。”
她想了想:“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错,我本来就....”
“没有说你蠢。”他打断她,低下头,替她将袖子往上卷,直到露出她的手,“不过的确不够聪明。”
“......”
她看着他将自己两边的袖子往上卷好,她的双手终于成功露出来。
她当然也可以自己来,但她懒得弄。反正会有人嫌碍眼,亲手帮她的。
“你的癖好倒是独特,捡别人的脏衣服穿?”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嫌弃。
姜月迟知道他洁癖严重。
“不脏,有你身上的味道。”她甚至还低下头,抱着自己闻了闻。
“琥珀和巴西红木的味道。”
看到她这番无比亲昵自然的举动,男人微微挑眉,没有开口。
姜月迟松开手,继续笑眯眯的说:“我一直很想念这股味道,费利克斯,你身上特有的。你不知道,我们班上和办公室里的那些白男味道都很重。”
“是吗。”她的示好投名状显然在他那里没有起任何作用,他取出一支烟,对着一旁没有熄灭的火焰点燃。
但很快就被姜月迟抢过来碾灭了。
她一脸担忧:“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能戒掉吗。”
他这次倒是很轻地笑出了声:“是关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她不敢看他,他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她。姜月迟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里是不是写了答案。
“两种...两种都有。”
男人这回的笑放的更大了一些,他单手揽着她的肩,低头往她脖子上吻。
“好,都听月亮的。”
明明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或许是因为他的低沉性感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称呼。姜月迟的双腿居然没骨气的软了软。
她一方面想要逃离他,一方面又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费利克斯对她的诱惑是显而易见的,哪怕她总是一再的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但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于她而言都难以抗拒。
哪怕他仅仅只是在呼吸。
“做了什么?”她挽着他的胳膊,被吻的很舒服,声音也变得很动听,和他撒着娇。
她很擅长撒娇,尤其是和费利克斯撒娇。因为知道他非常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男人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她刚才的话上面。他显然也有意将此事轻轻揭过。
“自己看。”
姜月迟满怀期待地往流离台上看了一眼。
然后两眼一黑。
该死的白人饭。
该死的白人。
“我还是去点外卖吧,我记得今天中餐厅好像打折...”
她转身要去客厅拿手机,领口一紧,被男人单手拎了回去。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虽然瘦,但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却拎的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好在他的毛衣质量很好,不用担心因此而烂掉。
最后还是没能逃过那顿白人饭,她是在费利克斯的监督下吃完的。
吃的慢慢吞吞,那块香煎三文鱼吃了很长时间。
他的厨艺,嗯..有所长进。
但仍旧好吃不到哪里去。唯独只有干净这一点优势,至少不需要担心拉肚子。
费利克斯并没有在这里留很久,他中途接了一通电话,那时姜月迟刚洗完澡出来。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凝重,姜月迟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件外套。
是他昨天过来时穿的黑色西装。
“你要走了吗?”姜月迟的头发□□发巾包裹着,那张白皙素净的脸露出来。
她的长相十分柔和,毫无攻击性,尤其是和轮廓锋利立体的白男混血站在一起时,像是被单独打过光一般。
费利克斯对待感情之事没有兴趣,他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实现他的野心了。他有自己的目标,从很早开始就定下了。
他渴望看到所有弱小如蝼蚁一般的人在金钱和恐惧的驱使下露出丑态,所以他经常会去观看一些血腥暴力的比赛。
并通过暗箱操作,将赔率增加到最大。
只有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人类的勇敢才会被开发到极致。
到了那个时候,疼痛的阈值也会增加。他才能够观看到一场酣畅淋漓,丑态百出的比赛。
很有趣,不是吗。
和这些比起来,男欢女爱不值一提。在西方,性教育从来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很早就开始接触并了解这方面。
课堂上,教授放过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片子给他们观看,以及在他参与过的一些□□派对上,无数男男女女耸着屁股叠在一起。
恶心,但又有趣。
回归到原始的人类,失去了理智,满脑子只剩下交-配。
好巧不巧,刚好有人无意中遗失了摄像头,又刚好被现场转播。据说当时的电视台出了故障,原本的访谈节目变成了淫-秽不堪的场面。
最后有人出面认下这些罪状,并当面道歉。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谁知道呢。
不过那件事之后,有人开始在网上询问摄像机的品牌。
毕竟能拍的如此清晰。
那些参与到‘狂欢’中的人,每一个人的长相都看的一清二楚。
无论是地位显赫,还是富可敌国,最终都因为这场‘意外’而身败名裂。
大数据时代,公信力和业界内外的评价,往往是能够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的。
费利克斯对男欢女爱不上心,不代表他没有理想型。
肯定不是爱丽丝这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的难过被费利克斯看在眼里,他暂时留了下来。并问她:“做不做?”
“啊?”她抿了抿唇,有些扭捏,“可是昨天刚做过...”
费利克斯没有勉强她,他似乎真的有正事要做。
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工作永远放在第一位。兴许只是随口一问,恐怕她当时就算点头了,他也不可能留下来。
顶多用嘴和舌头帮她弄出来。
不需要太久。
“现在就要走了吗?”
“嗯。”他习惯性地拿出烟盒,或许是突然想到什么,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放回去,“需要飞一趟国外。”
“很重要吗?”
他点头,将一旁刚脱下的衬衣又穿上,姜月迟主动起身去给他打领带。
她的脚特地踩在他的脚背上,邀功一般地说:“我现在会打好多种领结了。”
“是吗。”他不以为然,视线并未落在领结上,而是看着她,“在哪个男人身上练过?”
姜月迟忽略他冷冰冰的语气,笑眼微弯:“我身边有没有男人难道你不清楚?”
她心满意足地往后退了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挑,眼中却无笑意。
遛狗绳的绑法。
如果不是事情的确算得上重要,需要他亲自出面,他或许会选择留下来,让她感受一下戏耍他带来的后果。
距离Ny十九小时的汤加,费利克斯的身上没了在姜月迟面前时的丰富情绪。
那种居高临下的调笑令他显得深不可测。
“你愿意卖,我就花钱买,走正常法律流程。”他长腿交叠,轻轻转动手中那枚金属打火机。
旁边摆着无数个手提箱,其中一个被打开了,里面是堆放整齐的美金。
费利克斯随手朝那位中年男人的脸上扔了一把,嘴角的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如果你不识好歹,我有更便捷的方式对付你。”
和羞辱无疑,偏偏对方只能忍着情绪,不敢出声。
他今日的穿着仍旧正式,他是个非常有教养和礼仪的绅士,这点其实在很多方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抛开他恶劣的本性,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
商人不重利那重什么?
重感情?重女人?还是重亲人?
他不屑一顾地轻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美金,靠近桌边的檀香点燃,然后放在嘴边,火光接触到烟尾,屋内很快扬起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他松了手,任凭那张美金在自己脚边化为灰烬。
此时目光落在桌上的檀香上:“Samuel先生对中国文化也感兴趣?真是巧了,我女朋友也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