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愣了一瞬。
女朋友?
费利克斯有女人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只要他点头,想要匍匐在他脚下的人多如牛毛,男女都有。
人的魅力往往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
无可挑剔的脸蛋,高大显眼的身材,滔天的权势和顶级财富。
当这些东西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已经是一种绝杀的诱惑了。
更何况他年纪轻轻便有常人没有的手段,够狠够绝。做事不留情面,利益至上。
心软和感性是成大事的绊脚石,而面前这位优雅高贵的年轻男性,他早在从母体出生的那天起,就一脚踢开了所有绊脚石。
所以他的人生之路走的又平又稳。
不,甚至不是平稳的程度,是一飞冲天,一举成名。
他二十四岁华尔街的那场惊天赌局,至今还被各大企业和股票经纪人拿来当作经典案例反复研究。
研究来研究去,也无人能够复刻。
因为没人拥有他如此惊人的胆量和超乎常人的判断力。
他能够成功,不是因为天时地利,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魄力。
哪怕他不去华尔街,他在别的地方照样能够成功。
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根本意义上是完全没有缺点和短板的。
所以很难攻克他,他不会心软,没有把柄。
如果你运气好,拥有了他的把柄。
——当然,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运气差呢。
他可不是会被人操控拿捏的善男信女。
只有疯子和死人最擅长保守秘密。
那么。
现在是否算是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另一层意义上的秘密。
“Aaron先生喜欢东方女性?”男人话里的谄媚讨好十分明显。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费利克斯的注意,他取下嘴边的烟,将手伸到烟灰缸旁,轻轻掸了掸。
烟灰掉落,他的手却并没有收回,而是顺势搭在了桌边。
浅色宝石的袖扣和那块黑色理查德米勒很符合他高贵优雅的气质。甚至是手背上轻微隆起的青筋,都有种别样的性张力。
他只是很轻地笑了笑:“Samuel先生问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有些拘谨:“我有个干女儿,她母亲是东方人,您要见见吗?”
“干女儿。”他稍加思索,眼眸微眯,指腹漫不经心地捻着指尖那支烟,“需要在床上孝顺你的那种干女儿吗?”
“不...不,当然没有。她是我夫人领养回来的。”男人冲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去将小姐叫来。”
对方来得很快,甚至没有用到十分。穿着打扮都非常的素净。
说起来,她在外形方面的确和爱丽丝有几分相像,尤其是这副唯唯诺诺的神情。
原来这副神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如此丑陋。
“叫什么?”费利克斯单手解开了外套的前扣,让自己的坐姿显得更加随性一些。
对方脸一红:“中文是江含雁,英文名叫Hathaway。”
费利克斯抬眸:“jiang?哪个jiang。”
面前这位迷人的男性居然能说出如此标准的中文,她不由得愣了片刻,而后乖巧地解释:“江河湖泊的江。”
听了答案后他显然没了兴致,又重新靠回沙发之中开始抽烟。
那位长相柔美的东方女性开始解释自己英文名的由来:“取自于一位美国女演员的名字,因为她饰演了我很喜欢作品。《爱丽丝梦游仙境》之中的白皇后。”
爱丽丝梦游仙境。
他笑着坐直身子,碾灭了烟:“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似乎都喜欢看这个”
她的两只手局促地扭在了一起,能看出来,她在面对他时害怕占了大多数。
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甚至盖过了他外在带来的魅力和吸引力。
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几乎是铺天盖地的。
“因为很...很有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笑了起来:“你喜欢蜘蛛侠吗,她也很喜欢。”
“喜欢的...”她头也没抬,怯生生的答。
只看神态的确和爱丽丝刚认识他时那个怂样很像。
他的笑变了调,带了一种玩味的嘲弄在里面。
当然,这里的嘲弄不是针对这个女生,而是安排这一切的中年男人。
什么蜘蛛侠,他不过随口一提。爱丽丝看到蜘蛛就脸色苍白。
他不再理会那个女人,视线再次放回在今天的主角身上。
“我的提议Samuel先生还是考虑一下,这已经是您能够获得的最好的待遇了。”他连威胁人都如此优雅,起身之时将解开的前扣单手扣上,“如果继续不识好歹,我只能明着抢了。”
中年男人变了脸色,而那个年轻柔美的东方女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应该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想要投机取巧也需要找对方向。”费利克斯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善良了,离开前居然还不忘给予对方一个善意的提醒,“我的理想型是性感高挑的女人,这种脆弱胆小的,我连玩弄的想法都没有。”
费利克斯无比清楚,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长着和爱丽丝一模一样的脸,他都不可能会多看一眼。
爱丽丝从头到脚都是平凡的,至少在他眼中。她压根就不具备吸引他的优势。
爱丽丝和他的理想型完全是反着来的。
想要按照她的样子来揣摩他的喜好,简直是这个蠢人做出的最蠢的一个抉择了。
更何况,全世界只有一个爱丽丝。
爱丽丝。
说到爱丽丝,他故意晾了她几天,想等她主动找自己。
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像是死了一样,直到现在都毫无音讯。
他走出会客厅,低头翻看手机,里外没人拦他。
那几个身强体壮,手持ak的保镖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的步调一如既往的从容,只是眉头微微锁住,尤其是在看到空白的消息栏时。
脸色愈发难看。
电梯门开了,身后的人先进去,确认无误后他才进去。
手机在他掌心百无聊赖的转动,他询问身旁的人:“Ny最近没发生什么大型枪击案或是自然灾害吧?”
对方毕恭毕敬地摇头:“没有的,Aaron先生。”
他唇角扬了扬,眼底却毫无笑意。
人虽然没死,但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在这位不是死人却胜似死人的爱丽丝,在最后还是给他发了消息。
一条万分简短的。
——missu.
姜月迟刚准备睡下,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她还以为是物业。
她这里好多东西都老化了,需要统一维修一下。不过约好的时间是明天,因为对方说今天没空。
她还在好奇,不是明天吗,怎么提前来了。
她打开门,身上穿着一条老土的睡裙。看到门外的人后,她愣了很久。
“你怎么来了?”
男人反问:“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我...”她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该怎么告诉他呢,这只是一种礼仪而已。
她并不知道性观念开放的西方男人,会在这方面如此保守。
他们平时见面甚至行的是贴面礼。
一句客套的Missu都会当真吗。
居然直接从时差十九小时的汤加飞了过来。
费利克斯将挡路的爱丽丝拉开,径直走了进去。
还是一尘不变,这里的穷酸。
“我没有让你回来陪我的意思...”她试图解释那句话的意思。
她的摇摆不定成功让费利克斯皱紧了眉。她应该庆幸她的房子没有租在海边,否则他真的会拉开窗户直接将她扔进去。
但下一秒,她的话又成功抚平了他所有的情绪。
“但是能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费利克斯,刚刚小狗一直对着门口大叫,我又不敢出去,害怕外面有人。”
“我都说了让你去我那里住。这里连个安保都没有。”他看了眼门上拴着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
“门锁,我单独去买的。”
他微微皱眉,手按着锁,往下一拉,锁断了。
“留着当个装饰品吧,至少它很符合你这里穷酸风装修。”
他阴阳怪气的嘲讽让姜月迟脸有些红。
好吧,果然便宜没好货,早知道就不去跳蚤市场买东西了。
总之,她的住所他没有一处是满意的,所以姜月迟早就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挑剔。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在他优越人生当中,吃过为数不多的苦恐怕就是陪她住这些廉价的烂房子了。
“看到你在,这些廉价的门锁就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了。”她走过去,伸手去拉他的手,抬起头看他。
笑容很柔和,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一般。
费利克斯莫名地心跳变钝,但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对谁都这么笑?”
她佯装听不懂,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然的娇憨感来:“哪样笑?”
她试着找出一种最为贴切的。
“这样?还是这样?或者是这样?”
从前刚和费利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她闲下来就会学着怎么打领带,还有一些西方上流社会该有的基本礼仪。
虽然她清楚自己到不了这个阶层,但她不希望自己以费利克斯的女伴身份出席那些饭局和酒会时,给他丢脸。
虽然他可能并不在意这个,毕竟无论在任何地方,他才是绝对的权威。
哪怕他身边的女人提出牛排要吃六分熟,想用筷子吃西餐,那些人也只会认为这是新的潮流。
除了学习这些,她还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更喜欢怎样的声线,怎样的笑容,怎样的穿着风格。
虽然现在这么提出来的确显得她万分卑微,但她也没办法。
毕竟那个时候,费利克斯是自己唯一能够仰仗的靠山。没有他,她连能否在这里活下去都成了困难。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将大学读完的,她想要拿到文凭。学习是她仅剩的出路。
她没有容错率。
当然,这种尝试她并没有坚持很久。她发现费利克斯的喜好总是难以捉摸,他喜欢什么完全是由他当时的心情来决定。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可是她长得很美,笑起来也很美,本就轻柔的声线,微微夹了一些,显出难以启齿的羞涩:“我只对你这样笑过。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会嘲笑我。当时我还对着镜子练习过,我希望你能喜欢我。”
费利克斯眉眼微挑,虽没开口,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话不像是在撒谎。
可怜的爱丽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点头:“你当时总是吓唬我,说不要我。”
“你也知道是吓唬你。”
他很吃撒娇这一套,爱丽丝一旦开始对他撒娇,表达出对他的依赖,他的语气也自然而然的放的柔和。
她踮脚,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他的下巴有点扎人,肉眼其实看不出来。她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没刮胡子吗?”
“你说呢。”他反问她,“我从汤加回来,十九小时的时差。爱丽丝,仅仅只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谎言。”
再愚蠢又怎样,你还不是非常吃这一套。
她满怀愧疚地和他道歉:“我家里有剃须刀,本来打算上次送给你当礼物的。”
“出手这么大方?”
她假意没有听见他的嘲讽,走进去:“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所以我选了这个。我一直觉得男人的胡子是很私密的部位。教养良好的男性通常会在出门前便将脸部清理干净,只有和他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如此随性的一面。”
其实是因为她进的那家男士用品店,只有剃须刀是最便宜的。
姜月迟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深了。
就算费利克斯再聪明,但他归根究底也是一个男人。
男人在面对甜言蜜语时,也会变得愚昧,智力减退。
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开始为自己那条导致他回国的短信道歉:“我...我没想撒谎骗你的,我的确太想见你了,盛傲哥哥。”
他无动于衷地冷笑,语气却明显见好,单手抱她:“饿了吗?”
她点头:“嗯,饿了。”
“上面饿还是下面饿,想让我先喂饱你哪里?”
姜月迟脸一红,原本她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
或许最近排卵期,她的身体的确有些异样感,她的双腿并了并:“那就...先喂下面吧。不进去可以吗?”
他皱眉:“不进去,在外面蹭?我定力没这么好。”
她抿唇,看上去无比为难:“家里没有了...”
其实是有的,但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费利克斯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几秒。
姜月迟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又开始故技重施:“可以吗,盛傲哥哥。好吗?”
果然还是中文名叫起来更顺口。盛傲,连名字都如此张狂。
最后还是她胜了一筹。
如她所想,男人总是没办法拒绝甜言蜜语。更何况费利克斯很吃这一套。
姜月迟不由得心想,那些认为他难搞的合作方只是没有找对方法,如果他们也和他撒娇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她坐在窗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玻璃。从外看,那些行人只会认为她站在窗边发呆而已,并不清楚裙下的景色。
嘴再硬的男人,舌头也是软的。
再冷血的男人,呼吸也是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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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采粉的步骤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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