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许昭的喝声在密道中回荡。工人们突然齐刷刷地摘下帽子,露出藏在帽檐下的微型耳机——这是周世昌的惯用手段,所有马仔都被植入了防审讯芯片。就在此时,头顶传来剧烈震动,有人启动了密道的自毁装置。
"快撤!"林晚拽着许昭后退。汞合金管道开始渗出绿色毒液,与地面的盐粒接触后腾起紫色烟雾。当他们冲出密道时,码头仓库已经燃起冲天大火,火光照亮江面上急速驶离的货船,船帆上绣着《牡丹亭》里的经典场景。
三天后,林晚在戏服厂的戏箱夹层里,发现了周世昌的加密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盐政即棋局,掺沙为妙子。三成六分,可破天下秤。"旁边贴着张老照片,年轻的周鹤年站在明代戏台上,身后是正在装卸私盐的漕运船。
许昭盯着照片背景中若隐若现的莲花纹灯笼,突然想起父亲遗物里的半块玉佩——玉佩背面同样刻着八瓣并蒂莲,边缘还残留着细沙的痕迹。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明白二十年前父亲追查的不只是私盐案,而是整个盐帮的百年阴谋。
当缉私队包围周世昌的私人码头时,货轮甲板上正进行着诡异的仪式。周世昌身着戏服,手持青铜印章,对着一箱箱掺沙盐吟唱《牡丹亭》选段。"许警官来得正好,"他狞笑着掀开盐箱,"看看这完美的三成六分,连皇上用的贡盐都没这般精妙!"
林晚举起检测报告:"你以为掺沙就能瞒天过海?这些细沙里混着的重金属,已经让市面上三成的食用盐超标!"她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某个孩子因长期食用问题盐,骨骼出现异常结晶化。
周世昌的脸色第一次出现慌乱:"不可能...我计算过所有参数..."他的话被许昭打断:"你祖父用戏曲做掩护,你用科学当帮凶,但再精密的计算,也算不出良心的重量。"
法庭宣判那天,林晚再次走进实验室。她将掺沙盐与标准盐同时放在阳光下,普通盐晶折射出纯净的白光,而掺沙盐表面却泛着诡异的七彩光晕,如同这个庞大犯罪网络最后的挽歌。窗外,新一批官盐运输车正驶向各个盐仓,车身上"质量合格"的标语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但许昭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在结案报告的末尾,他写下父亲当年的笔记:"盐政清明,方得天下太平。"而在周世昌的保险箱最深处,还有本未被发现的《牡丹亭》批注本,扉页上写着:"一曲终了,好戏才开场。"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焦糊气息钻入鼻腔,许昭捏着残破的账本残页,看着眼前仍在冒烟的铁皮柜。三个小时前,他刚从这本民国年间的盐帮账本夹层里,取出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加密名单,此刻整座档案库却陷入火海,呛人的浓烟中,存放近十年盐政档案的库房正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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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队!火势控制不住了!"消防员的嘶吼声穿透警报。林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染着黑色灰烬:"起火点就在存放周世昌案相关资料的区域,是人为纵火。"她举起检测笔,灰烬中立刻泛起诡异的蓝色荧光——那是工业级助燃剂的反应。
许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名单上的名字还在眼前晃动:从基层盐政稽查员到省级官员,二十七个名字构成了滴水不漏的利益网。他摸出手机,却发现所有与名单相关的照片和扫描件,在十分钟前被莫名格式化。
三天后,第一个证人暴毙在自家浴室。退休的盐仓管理员被发现时,身体蜷缩成诡异的弧度,浴缸里的水泛着不正常的紫色。林晚摘下乳胶手套,声音沉重:"汞中毒,和王德发的死法如出一辙。"她调出尸检报告,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的香料颗粒,再次指向周世昌书房的西域龙涎香。
紧接着,负责仓库账目的会计在晨跑时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掌握运输路线的司机在高速公路上离奇追尾油罐车,车辆瞬间爆炸。许昭盯着墙上的嫌疑人画像,周世昌戴着青铜面具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死亡证人的信息。
"他们在清场。"林晚将最新的死亡报告拍在桌上,"所有能关联到加密名单的人,都在系统性消失。"她调出交通监控,发现每个死者遇害前,都有辆黑色商务车在其住所附近徘徊,车牌却每次都不同。
许昭突然想起档案室火灾当晚,监控录像在起火前五分钟出现黑屏。他联系网安部门重新调取数据,当画面恢复时,某个模糊的身影正从档案库后门离开,衣角掠过监控镜头的瞬间,露出半截莲花纹刺绣。
深夜的刑警队灯火通明。许昭在白板上画出时间轴,将死亡事件与加密名单上的职位一一对应。当他把所有死者的社会关系交叉比对时,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每个死者都与某位在职官员存在隐秘关联,而这些官员,恰好在近期获得了职务升迁。
"是晋升链。"林晚指着白板上的关系网,"新上位的官员要坐稳位置,就得帮上位者清理隐患。周世昌虽然死了,但他的势力还在按既定程序运转。"她调出加密名单的残片照片,放大某个名字下方的微型符号——那是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与周世昌青铜印章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就在此时,技术科传来消息:在会计的云端硬盘深处,发现了被隐藏的加密文件。当破解程序运行时,许昭盯着不断跳动的进度条,心跳几乎停滞。文件打开的瞬间,满屏的转账记录与官员任免文件刺目——某笔三百万的"戏曲文化基金"拨款,最终流入了某位副市长的私人账户。
"证据确凿。"林晚握紧拳头。然而,当他们准备实施抓捕时,副市长却突然被纪委带走"协助调查"。次日新闻报道,该副市长因"主动交代问题",获得从轻处理。许昭看着电视屏幕,注意到副市长身后站着的纪检人员,领口别着枚小巧的莲花形徽章。
暴雨倾盆的夜晚,许昭独自来到父亲的墓前。他摸着墓碑上"因公殉职"的刻字,从怀中掏出那张残破的加密名单。雨水冲刷着纸页,某个名字下方的隐形墨水渐渐显形——那是父亲的名字,旁边画着半朵莲花。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林晚发来的消息:"我找到周世昌的日记本残页,最后一句写着'蛛网永不断,莲花遍地生'。"许昭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他知道,这场与看不见的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些被焚毁的档案、消失的证人,不过是庞大利益网络露出的冰山一角。而父亲二十年前未竟的事业,终将由他继续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