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蛟窟焚天

第一卷：毒火焚矿

第一章：毒焰焚天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刚敲到第三下，尖锐的金属哨响突然刺破夜空。两淮盐矿的了望塔上，守夜人还未看清声源，地底深处就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矿洞入口的碎石开始簌簌掉落，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黑暗中苏醒。

"不好！是白莲教！"老矿工王福的喊声被淹没在震天的脚步声里。数百道黑影从矿洞深处涌出，他们头戴白骨面具，挥舞着绘有骷髅的黑旗，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走在最前方的教徒肩扛竹筒，筒口正冒着诡异的紫烟。

天空突然亮起数十道红光，陶制飞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幕。"毒火飞鸦！快躲！"许昭的警告声未落，第一枚飞弹已砸在晒盐场上。陶壳碎裂的瞬间，裹着硫磺与曼陀罗粉末的毒烟冲天而起，接触到空气的粉末瞬间燃烧，绽开一朵朵紫黑色的死亡之花。

矿工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吸入毒烟的人双目赤红，双手抓挠喉咙，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几个试图逃跑的矿工没跑出几步，就口吐白沫倒在盐堆上，抽搐的身体将雪白的盐粒染成暗红。

"用湿布捂住口鼻！"林晚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她从腰间扯下化学喷剂，紫色的中和液喷向毒烟，却只起到微弱的作用。"这些毒烟混合了周家的秘制配方！"她咳嗽着喊道，"普通中和剂根本没用！"

许昭握紧佩剑，目光扫过暴动的教徒。他们的攻击方式经过精密计算，每一轮毒火飞鸦的落点都封锁了矿场的逃生通道。更诡异的是，教徒们的行动路线竟与他怀中的《盐枭秘史》记载的古代阵法完全吻合。

"他们在找东西！"许昭突然意识到。白莲教的目标并非屠杀矿工，而是直奔矿场深处的明代古窑。那里封存着周家先祖留下的青铜机关，据说隐藏着控制整个两淮盐脉的秘密。

毒烟越来越浓，能见度几乎为零。许昭摸索着靠近矿洞入口，却发现通道已被教徒用盐晶炸药封锁。爆炸声震耳欲聋，飞溅的盐晶碎片如子弹般穿透木梁。林晚举起量子密钥，试图破解炸药的电子引信，手却突然僵住——引爆装置上的莲花标记，与周世昌实验室的设计如出一辙。

"是海蛇盟的人！"她大喊，"白莲教只是幌子！"话音未落，矿洞深处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许昭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指针指向矿道最深处的某个方位。那里埋藏着周家最危险的秘密，也是父亲当年追查的终点。

毒火飞鸦的余烬中，白莲教教徒们正有条不紊地搬运着从窑洞里挖出的青铜匣子。匣子表面的莲花图腾在毒烟中若隐若现，而领头的白骨面具人，袖口绣着的海蛇标记在火光中闪烁。当最后一枚毒火飞鸦坠落，整个盐矿已被紫黑色的毒雾完全笼罩，只留下矿工们的尸体在盐堆中扭曲，如同献给黑暗的祭品。

毒火飞鸦的爆裂声震得矿洞穹顶簌簌落石，赵莽的龙头棍重重杵在青石板上，黄铜龙头的獠牙间还挂着昨夜巡逻时沾染的盐霜。这位身材魁梧的盐卫统领环视四周，三百名士兵已将浸盐水的牛皮盾交错叠成龟甲阵，盾牌缝隙间透出的刀刃，在紫黑色毒雾中泛着冷光。

"听令！弩手准备，见明火就射！"赵莽的暴喝混着梆子残响。他腰间的鎏金虎符突然发烫，想起三日前许昭交给他的密信——"若闻梆子异声，速守矿道古阵"。此刻矿洞深处传来的机关轰鸣，与记忆中祖父描述的"龙渊锁钥"启动声如出一辙。

毒火借着风势扑来，沾到木梁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前排士兵的牛皮盾发出滋滋声响，硫磺灼烧盐水的焦臭令人作呕。赵莽盯着火焰蔓延的轨迹，突然发现火舌跳动的频率竟暗合八卦方位。"不好！他们在破阵！"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与林晚相似的莲花胎记，那是赵家世代守护盐脉的印记。

当第七枚毒火飞鸦掠过了望塔，赵莽将龙头棍狠狠砸向岩壁。青铜浮雕的龙目突然睁开，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千年前周家先祖埋设的卤水管道开始震颤，腥臭的卤水如黄龙般喷涌而出，与硫磺火舌相撞的刹那，蒸腾的白雾瞬间吞没了整片矿场。

"乘雾突击！"赵莽挥舞龙头棍，杖首的机关弹出三棱钢刺。士兵们举着盾牌鱼贯而入，盾面的盐水在毒雾中凝成冰晶，将白莲教教徒射出的淬毒箭矢纷纷弹落。混战中，赵莽瞥见敌方首领的袖口闪过海蛇标记，与许昭描述的"海蛇盟"特征分毫不差。

卤水与毒烟的反应愈发剧烈，白雾中突然传来骨哨声。白莲教教徒们如潮水般退入矿洞，却在撤退时将携带的盐晶炸药投入卤水池。赵莽瞳孔骤缩——那些炸药外壳刻着的莲花纹路，与他家中祖传的《护盐阵法图》完全相反！

"快撤！他们要引爆逆龙阵！"赵莽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矿洞顶部的卤水管道开始逆向喷射，原本压制毒火的卤水此刻成了助燃剂。他挥舞龙头棍劈开塌陷的梁柱，突然发现石壁上浮现出荧光文字："龙渊将醒，需血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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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昭与林晚率队赶到时，正看见赵莽单膝跪地，龙头棍深深插入地面。他的铠甲布满毒烟灼烧的痕迹，嘴角溢出黑血，却仍死死盯着矿洞深处。"许大人...海蛇盟...要唤醒地底的..."话音未落，整个矿场突然剧烈震动，卤水混合着血水从裂缝中涌出，在月光下汇成诡异的血色河流。

林晚的化学探测仪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地底深处的量子能量正在疯狂攀升。许昭握紧父亲遗留的青铜罗盘，发现指针竟突破了刻度限制，指向矿道最深处的黑暗——那里埋藏着周家三百年前最深的秘密，而海蛇盟的毒火，或许正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

硝烟散尽的矿洞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赵莽拄着龙头棍在尸体间穿行。浸透卤水的铠甲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当他掀开一具教徒的衣领，瞳孔骤然收缩——焦黑的皮肤上，一朵莲花状的火印清晰可见，花瓣边缘扭曲的纹路，竟与他家族秘传的护盐图腾如出一辙，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邪异。

"统领！岩壁有异动！"士兵的惊呼划破死寂。众人举着火把望去，潮湿的岩壁上不知何时渗出幽蓝磷火，光点如活物般游走聚合，渐渐勾勒出狰狞图腾：扭曲的蛟龙缠绕着精密齿轮，龙尾末梢分叉成三朵莲花，口中吞吐的不是火焰，而是闪烁的量子光粒。

赵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颤抖着摸向贴身衣袋，掏出那本残破的手记。泛黄纸页上，父亲临终前用鲜血涂画的简笔画赫然在目——同样的蛟龙盘齿轮，同样的三瓣莲花尾。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血手指死死抠住他的手腕："看到...那个图案...就用龙头棍..."

林晚蹲下身，化学探测仪发出高频蜂鸣："这些磷火不是自然形成，成分和周家实验室的纳米示踪剂完全一致。"她用镊子刮取岩壁样本，紫色试剂滴下的瞬间，图腾突然发出嗡鸣，齿轮开始在磷火中缓慢转动。更诡异的是，死去教徒身上的莲花火印同时亮起，与岩壁图腾形成奇异共振。

许昭举起青铜罗盘，指针发疯似的旋转，最终突破刻度指向矿洞深处。"这是周家失传的'龙渊显影术'。"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用特殊药剂渗入地底，遇到特定能量场就会显形。但这些齿轮..."他凑近细看，磷火勾勒的齿牙间，竟嵌着微型的量子线路。

赵莽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莲花胎记。在磷火映照下，胎记边缘泛起荧光，与岩壁图腾的莲花瓣产生共鸣。他摸到龙头棍的机关暗扣，祖父临终前的教诲在耳畔回响："当真假莲花相遇，龙渊之秘自现。"随着钢刺弹出，棍身的龙纹与岩壁蛟龙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众人脚下的青石板开始龟裂。林晚的量子密钥突然自动启动，投影出的星象图与岩壁图腾完美重叠。"他们不是要摧毁矿洞，"她的声音带着恐惧，"这些磷火图腾是定位装置，正在给某个...东西导航！"

话音未落，矿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赵莽握紧龙头棍，发现棍首的黄铜龙头正在渗血——那是他方才与教徒搏斗时溅上的，此刻竟顺着龙嘴滴落在岩壁图腾的莲花蕊。磷火突然暴涨，化作冲天光柱，蛟龙图腾在光焰中腾空而起，量子光粒组成的鳞片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莲花火印，每一朵都对应着地上的尸体。

许昭拽住赵莽后退："快撤！这是活人献祭的阵眼！"但为时已晚，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漆黑深不见底。那些莲花火印从尸体上剥落，化作光点飘向裂缝，而岩壁上的蛟龙图腾，正顺着磷火光柱缓缓降入深渊，齿轮转动的声响中，隐约夹杂着无数人的哀嚎。

第二章：毒烟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