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莽再次醒来时,暴雨已经停歇。他挣扎着爬出废墟,看到远处的运河水位正在奇迹般回落。江雪躺在不远处,手中还紧紧攥着从发射器残骸中抢出的龙枢核心部件。星图上,原本紊乱的线条逐渐归位,与天空中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林夏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赵教授!所有水闸恢复正常!但声呐探测到地底有异常震动减弱的迹象..."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敬畏,"就像...有头沉睡的巨兽,又陷入了长眠。"
赵莽望着手中重新拼合的龙枢核心,终于明白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龙枢之力从来不是用来征服自然的武器,而是古人顺应天道、调节水脉的智慧结晶。魏崇的疯狂,不过是想用现代科技重蹈六百年前的覆辙,而真正的救赎,藏在对自然的敬畏与和解之中。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水文站的废墟上。赵莽将龙枢核心小心收好,他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较量虽然暂时落幕,但古老机关与现代文明的碰撞,将永远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回响。而运河的波涛,依旧诉说着千年来人与自然相生相克的永恒故事。
汞合金液体在地面蜿蜒成银色巨蟒,赵莽的作战靴刚踏上实验室地板,金属表面就突然泛起涟漪。魏崇癫狂的笑声混着机械运转的轰鸣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龙枢的胃液!"话音未落,液态金属如潮水般漫过脚踝,刺骨寒意瞬间穿透防护服,腐蚀出阵阵白烟。
"用密钥!"江雪将分析仪甩在地上,仪器接触汞合金的刹那被吞噬殆尽。赵莽握紧青铜密钥,金属表面的云雷纹在应急灯下泛起微光。他想起《河防秘录》残页记载的"水遁术",咬牙将密钥插入墙面的星图凹槽。古老机关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天花板的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清澈的水流与银色汞合金剧烈碰撞,在两人周身形成沸腾的防护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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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代漕船的自毁防御!"江雪抹去脸上的水珠,防护服上腐蚀的破洞还在冒烟。她的目光扫过控制台疯狂跳动的数据流,魏崇的全息投影正在十二块显示屏间跳跃,"这些控制代码用了漕船密码的逆算法!"她扯下战术背包里的便携式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与汞合金流动频率同步的节奏——那是破解古代机关术的特殊韵律。
液态金属突然改变形态,化作数十条尖刺从屏障间隙刺来。赵莽挥舞密钥划出弧形光刃,青铜材质与汞合金碰撞迸发火星。他瞥见魏崇正在核心装置前转动汞合金圆盘,每转一格,地底的震动就加剧一分。"江雪!他在调整发射器频率!"赵莽大喊,"运河水位监测站刚刚发来预警,所有水闸都在不受控抬升!"
江雪的瞳孔映着飞速滚动的代码,突然抓住赵莽的手臂:"找到突破口了!魏崇用龙枢核心编写的程序存在致命缺陷——必须保持与漕船机关的频率共振!"她将电脑接入装置的备用接口,屏幕上跳出需要输入的验证密码。暴雨砸在屋顶的声音突然放大,赵莽看着密钥表面的北斗七星图案,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用血写的"七星归位,水脉自宁"。
"用星图坐标!"赵莽报出一串经纬度,那是北宋龙枢舟沉没的精确位置。江雪飞速输入,验证框应声解锁。但就在此时,汞合金地板突然掀起巨大漩涡,将两人向核心装置拖去。赵莽将密钥深深插入地面,古老机关再次启动,四道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住两人的腰腹。
"你们以为能破解六百年的布局?"魏崇的全息投影突然具象化,青铜面具下伸出无数汞合金触须。赵莽感觉锁链正在发烫,密钥与核心装置产生的共鸣波让整个水文站剧烈震颤。江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耳机传来:"不行!反制程序被病毒侵蚀了!发射器能量读数突破200%!"
千钧一发之际,赵莽瞥见装置基座处的龙枢核心残片。那些古篆在能量暴走中发出幽光,他突然想起老闸头临终前的呢喃:"以心为引,以水为镜..."他松开抓住锁链的手,任由汞合金包裹右臂,将带着灼伤的手指按在核心残片上。刹那间,所有的汞合金液体停止流动,装置的警报声转为低沉的嗡鸣。
"你在干什么?!"江雪瞪大双眼。赵莽的手臂皮肤泛起诡异的银色纹路,却露出释然的笑容:"魏崇错了...龙枢从来不是用来掌控的武器。"他的声音混着装置的轰鸣声,"北宋那场洪水不是意外,是建造者发现机关违背天道,故意引发的自毁!"
核心装置的能量读数开始急剧下降,魏崇的全息投影在强光中扭曲消散。当最后一个汞合金触须崩解时,赵莽瘫倒在地,青铜密钥从他手中滑落,稳稳嵌入装置控制台的凹槽。整个水文站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巨型发射器开始逆向运转,将失控的能量重新注入地底。
江雪扑到控制台前,在数据洪流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她将反制代码与龙枢核心的古算法融合,当敲击下回车键的瞬间,十二块显示屏同时亮起绿光。运河监测系统传来喜讯:所有水闸恢复正常,水位开始回落。而此时的赵莽,望着窗外重新平静的运河,终于读懂了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有些力量,唯有敬畏,才能长存。
水文站的金属墙壁在高频震动中扭曲变形,赵莽被气浪掀翻在地,鼻腔里充满汞合金灼烧的腥甜。魏崇的全息投影在能量乱流中剧烈闪烁,他疯狂转动巨型发射器的调节旋钮,将最后几个能量储备槽全部解锁:"既然不能掌控龙枢,那就让它彻底苏醒!"
江雪的尖叫穿透刺耳的警报:"声波频率突破120赫兹!超过漕船机关承受极限!"她死死按住操作台,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如同脱缰野马,红色预警覆盖了整个运河水系的监测画面。赵莽挣扎着爬起,看到青铜密钥在凹槽中剧烈震颤,表面的云雷纹渗出金色光芒——漕船遗址方向,十二根青铜柱同时爆发出刺目强光,与水文站的发射器形成恐怖的能量回路。
运河水面突然沸腾,银色汞合金与浊浪交织成漩涡。林夏的嘶吼从对讲机传来:"指挥部!河底传来次声波震动,频率和1938年花园口决堤时一模一样!"话音未落,第七道水闸方向腾起数十米高的水柱,混凝土结构在声波共振中如玻璃般粉碎,洪水裹挟着钢筋混凝土的碎片倾泻而下。
"他要引发人工地震!"赵莽抓起密钥冲向发射器核心。汞合金地板再次流动,化作荆棘状的金属藤蔓缠绕脚踝。他挥起密钥斩断束缚,却发现青铜材质出现细密裂纹——超负荷的共振正在消耗这件古老神器的力量。魏崇的笑声混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六百年前,我的先祖没能完成的祭礼,今天就让整个华北平原陪葬!"
江雪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试图切断能量传输线路。但发射器的防御系统自动启动,无数汞合金触手从控制台伸出,缠住她的手腕。"这些代码...是用人血写的!"她看着屏幕上浮现的暗红字符,那是明代巫蛊术中的"血契咒文","魏崇用家族血脉和龙枢绑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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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河床深处苏醒。赵莽的战术眼镜突然自动启动热成像模式,运河底部的地质结构正在发生惊人变化——沉睡百年的"龙枢"装置,那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型齿轮系统,正在声波共振的刺激下缓缓转动。卫星云图上,整个华北平原的地壳应力分布呈现出诡异的同心圆状,而圆心正是水文站与漕船遗址连线的中点。
"必须打破共振回路!"赵莽将密钥插入发射器的应急接口,古老机关与现代科技碰撞出耀眼的电弧。但魏崇早有准备,备用能量储备瞬间注入,装置发出的声波频率再次飙升。漕船遗址方向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三根青铜柱轰然倒塌,飞溅的碎片在水面炸出巨大的坑洞。
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下游三个县市还没完成疏散!洪水推进速度比预计快两倍!"赵莽看着江雪被汞合金触手勒出的血痕,突然想起老闸头残页上的记载:"龙枢怒,需以水德镇之。"他望向水文站外翻涌的运河,深吸一口气将密钥狠狠砸向地面。
古老的声波传导网络被激活,运河的河水突然改变流向,形成巨大的环形水幕。赵莽站在水幕中央,高举密钥大喊:"江雪!把发射器频率调成和水幕波动一致!"江雪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利用自然水流的频率,构建新的共振体系,以柔克刚!
当发射器的声波频率与水幕达成同步的瞬间,整个能量回路产生奇妙的震荡。魏崇的全息投影出现裂痕,他惊恐地看着控制台数据疯狂跳动:"不可能...这违背了所有机关术原理!"但赵莽知道,千年前的建造者早已留下后手——龙枢系统真正的核心,从来不是冰冷的机械,而是与自然韵律的共鸣。
地底的轰鸣声渐渐减弱,运河底部的巨型齿轮停止转动。当最后一丝能量消散在黎明的天光中,赵莽瘫倒在满是汞合金残骸的地面,看着江雪踉跄着走来。远处,漕船遗址升起袅袅白烟,十二根青铜柱虽然残破,却依然如卫士般守护着运河。而这场关乎生死的能量暴走,终于在自然与科技的博弈中,画上了惊心动魄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