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笑声惊白鹭·晨雾看人心

千丝诏 强势 2237 字 17天前

惊雷劈落时,哑女突然惊慌失措。

柳三娘的白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着淬银线开始晃动。

"够了!"

杨显之踹翻案几,袖中滑出淬毒的银梭,"尔等刁民..."

陆云袖的刀光比他快三分。

断裂的银梭插入梁柱,毒液腐蚀出与绣娘溃疮相同的纹路。

沈知意趁机展开鹤氅残片,硝石熏染下显出新闸设计纰漏。

主闸承重柱竟用朽木充作石料。

"怪不得年年修缮。"

阿菱蹲在沙盘前摆弄铜砝码。

"赵阿爷补网似的修了二十年,原是在补这个无底洞。"

暮色染红江面时,七十一盏河灯顺流而下。

柳三娘将最后一枚银针投入江心,针鼻上的淬银线突然绷直,拽出段朽木。

木纹里嵌着的金箔,赫然是杨显之私吞修闸银的账目。

三日后,新任河道总督开闸验工。

阿菱趴在闸顶喂鱼,见朽木裂隙中渗出盐晶,凝成七十一枚人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沈知意立在当年绣坊旧址,听江风穿过残梁,四百九十种机杼声里混着采菱谣。

赵四指仍补着他的网,只是每添三条线,便往江心投枚铜砝码。

漕船吃水线渐渐爬满盐花,像极了绣娘们未愈的溃疮。

残冬第一场雪落时,李寡妇的腌菜坛裂了道缝。

她蹲在檐下修补,忽然瞧见坛底盐渍凝成牡丹纹,与柳三娘腕上伤疤如出一辙。

"作孽哟..."

她颤巍巍捧起陶片,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历历在目。

那时她还是绣坊的烧火丫头,亲眼见杨显之的亲信往染缸倒硝粉。

那夜哑女阿姊替她值夜,回来时十指已溃烂见骨。

阿菱踩着冰碴来讨腌萝卜,颈间银锁突然坠地。

锁芯滚出粒盐晶,里头冻着半截淬银线。

女童就着雪光细看,线头上竟绣着微若蚊足的"冤"字。

"这是柳姑姑的手艺!"

她拔腿往江滩跑,却见新立的警示桩旁泊着艘破船。

船板缝里生出的咸草打着卷,每片草叶都嵌着金箔星位。

赵四指正在补最后一张网。

断梭插入网眼时,江底突然浮起具白骨,腕上银镯的缠枝纹与阿菱的锁芯严丝合缝。

老盐工浑浊的眼里滚出泪来:"春妮啊...爹总算寻着你的绣花针了..."

沈知意立在重修的新闸上,看四百九十盏河灯顺流而下。

每盏灯芯都裹着淬银线,遇水便显出一个名字。

陆云袖的刀鞘叩响青石:"这局棋,终于下到出现一个正主了。"

最后一盏灯飘过时,阿菱突然指着江心喊:"沈姐姐快看!"

灯影摇曳处,七十一枚银针正拼成北斗阵,针尖所指正是暗河深处的警示桩。

雪越下越密,却遮不住江滩盐霜里渗出的血色。

那些未锈尽的官银似乎在河底私语,说霜雪再厚,也盖不住淬银线绣出的天理昭彰。

江风裹着碎雪掠过盐垛,阿菱攥着银锁往染坊跑。

李寡妇那坛腌菜的裂隙里生出的盐晶在干燥

"柳姑姑!这盐会认路似的!"

女童的惊呼惊醒了檐下打盹的哑女。

那妇人突然抄起绣绷,将绷架上未成的并蒂莲按在盐迹上。

金线遇盐霎时发黑,在缎面刺出段河防密文。

沈知意俯身细看:"这像是杨显之的字迹。"

簪尾银光扫过密文末尾,指甲盖大小的牡丹纹里藏着个"李"字。

茶寮方向忽传来碗碟碎裂声。

王婆揪着个挑夫的衣襟叫骂:"天杀的!往老身面缸里掺硝石粉!"

白茫茫的粉末随风扬起,落在赵四指新补的渔网上,竟蚀出与河防图相似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