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公子踉跄撞在残破的铜镜框上,鎏金官符碎片割破掌心。
暗河水面浮起的樟木残片打着旋,将残片推向东南方豁口。
裴衍之的断刀突然劈开漂浮的木箱,涌出的硫磺撞上铜镜残片,腾起的紫烟开始燃烧。
“裴大人,真是用心良苦。此刻竟然用死来表达忠心。”
"当年严阁老批示'河道淤塞,改走海运',将我家所有人都埋没了,此刻严小公子知道了吧,我就是行尸走肉。"
“明白了,你赢了,也输了”
裴衍之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火药就要爆炸了。
驿站方向骤然响起三声鸣镝。
严小公子瞳孔里映出冲天而起的紫色狼烟,突然反手将佩剑掷入暗河。
突然西南方向,有人打开了一个豁口。
"原来太子早知倭寇动向。"
暗河深处突然传来铁索崩断的巨响。
成箱的云锦被激流卷起,在漩涡中展开成西南的轮廓。
裴衍之刚一抓身,就万箭穿心。
不知道箭从何处来。
裴衍之在临死前突然暴起,断刀劈向樟木箱锁头。
火光突然炸起来。
"好个两江盐政衙门!
严小公子突然低笑:"沈姑娘以为前太子为何?当年他在泉州港查获的十门佛郎机炮...他私下留下来了,这让陛下如何能容忍。"
话音未落,驿站方向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知意袖中银针疾射,钉住即将沉没的木箱残片。
"原来改良火炮的图纸,早被调过包。"
"沈姑娘聪慧,此时,世上在无严小公子了。"
暗河水浪忽然拔高丈余。
严家护卫在火光里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陆云袖拽着知意跃上残破的铜镜台,见严小公子立在翻涌的漩涡中心,手中青玉虎符映着夕阳,竟与对岸升起的龙纹旌旗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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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谢沈姑娘替我引出这些证物。"
他忽然撕开官服衬里,明黄绢帛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陛下有旨,凡与倭寇私通者…火炮"
暗语交接。
残破的蚕神庙突然亮起数十火把,玄甲卫兵从残垣后转出,手中钢弩齐指裴衍之。
“严小子,我们为了救你,花费不小,怎么还有两姑娘。”
"死老头演得好双面钉。"
严小公子拭去嘴角血渍,掌心赫然露出半枚金镶玉的东厂腰牌。
"可惜雨夜递往琉球的密信,走的是东厂专用鸽道。"
飞溅的火星引燃硫磺粉末,将暗河水面照得恍如白昼。
火光中,玄甲卫统领捧出的鎏金匣里,静静躺着二十年前太子妃手书字
知意望着奏疏末尾朱批的"蚕桑济世",
忽然明白云姨临终前为何死死攥着半片桑叶。
此时的知府得到了秘宝,所有人都命丧在暗河。
“告知杭州,全城通缉倭寇,在绣云山庄杀害严家、沈家众人,还有陛下禁卫军”
晨光穿透渐渐散去的硝烟时,顺流而下的云锦已裹走所有阴谋,唯有运河两岸栽的桑林在风中沙沙作响。
杭州知府的朱漆案头,松鹤砚裂痕里嵌着的浪花纹铜匙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