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再响时,铸剑阁梁柱突然崩裂。三十六根铁松木倾塌,构出雷火堂地宫全貌。督造使狂笑自地底传来:"陆沉舟当年就是在此处..."话音未落,凌无涯已携断剑跃入地火,松涛劲劈开岩浆,露出寒铁密室中那具戴着青铜面甲的尸骸。
尸身右掌紧握的半截木剑,与戒律长老怀中残刃完美契合。
晨雾未散,铸铁轨道尽头忽起鸾铃清响。凌无涯剑指轻颤,断刃与木剑相触竟迸出五色火星。那青铜面甲受地火炙烤二十年,此刻遇冷崩裂,露出半张与戒律长老七分相似的面容。
玉虚道长剑穗无风自动:"陆九渊晚年所收义子,原是这般下场!"话音未落,焦黑剑鞘突然自行飞起,将两截断刃吸入鞘中。鞘身云雷纹暴涨,铸剑池四壁机关转动,三百六十根松木桩自地宫穹顶垂落,每根桩头都悬着盏琉璃灯。
慧觉大师禅杖横扫,杖风点燃灯芯。火光穿透琉璃,在寒铁密室投出整幅工部舆图。
蜀中九派山门赫然与火器司暗桩位置重合。督造使笑声忽转凄厉:"当年陆沉舟窥破'霹雳天罗'计划,竟妄想用松木桩改地脉......"
铜像阵列突然暴起,沉江链绞碎琉璃灯。凌无涯脚踏松桩腾挪,断剑点破灯油,火雨倾泻中使出松涛剑谱第十三式"星坠平野"。剑气裹挟着火浣布卷掠过铜像瞳仁,赤芒映出密令残章:"青城地火可炼天外玄铁。"
唐门老者突然甩出赤砂箭,火星在舆图上烧出焦痕:"这轨道走向...分明是唐门惊神弩的机括图!"岩浆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剑墩残骸升起九宫铜盘,每格都嵌着派中要人的本命佩剑。
"坎三震四!"玉虚道长冰魄剑点向铜盘,慧觉大师的禅杖却抢先击中西南巽位。地宫剧烈震颤,戒律长老软甲纹路突然渗出鲜血,与铜棺铭文连成谶语:"松柏焚心,铸铁听雷。"
凌无涯喉间泛起松烟苦味,当年掌门闭关前夜,自己分明在藏经阁闻过这般气息。断剑突然龙吟大作,剑墩底下冲出赤红光柱,二十尊铜像在光柱中熔成青铜液,渐渐凝成陆沉舟持剑问天的模样。
督造使尖叫戛然而止,青铜像掌心跌落半枚虎符,与慧觉大师禅杖铜环严丝合缝。地火骤然转蓝,玉虚道长鬓角凝霜:"这是...昆仑寒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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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岩褪尽时,铸剑池底显出千年玄冰,冰中封存着三十六具戴青铜面甲的尸骸。每具尸身右手虎口皆有雷火刺青,与唐门老者袖中密令印鉴分毫不差。晨风卷起焦灰,凌无涯手中火浣布突然浮现血字:
"松涛第七夜,铸铁听惊雷。"
冰魄剑气触及玄冰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响起松涛声。三百六十根松木桩无风自转,琉璃灯影在冰面上织出星图。凌无涯手中断剑突然脱手,与玄冰中某具尸骸的青铜面甲剧烈共鸣。
"松纹逆生!"玉虚道长双指抹过剑身,冰魄寒光顺着青铜液凝固的纹路游走。慧觉大师禅杖重重顿地,杖头铜环震碎三盏琉璃灯,灯油泼洒处显出血色篆文——竟是青城派上代掌门闭关前留下的《听松注疏》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