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杰露了个脑袋,蹿出来就往门外跑。敢在梨园偷看老戏子师傅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因为他是戏班的人,要是换敌人早已被乱枪刺死,换朋友已早有人禀报,唯有他调皮敢来偷看师父在搞什么大事小事。
他必须要跑啊,是个人都知道教武术的师父打人都狠,尤其是这位更不好惹,打人可是要抡齐眉棍的。什么教书先生的戒尺对他来说都是挠痒痒了,这齐眉棍对那小书生一下子,哎呦喂,分筋错骨!
凌霄杰跑不动了,不是累也不是不敢,门口的弟子也没拦他,只不过师父扔了个流星锤砸在了他和大门之间,还是带刺的那种。
师父我可不是您捡来的,我这是买烧饼送的吧!
“你给我站住!”燕天宁抄了杆长矛,边追边卸下矛头。
凌霄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妈唉,纯铁的!
眼看燕天宁就要一杆子抡下来,凌霄杰扑得跪下连连磕头,貌似哭号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去帮破晓扁簕殄,还一不小心跟掌门拜了把子,弟子学艺不精,没杀几个簕殄走狗……”
“你……”燕天宁没听两句就下不去手了,他听到了什么,这小兔崽子和自个师叔拜了把子?铁杆僵在空中,憋得他面红耳赤。
要现在一棍子下去可是以下犯上。
“你……说谁?”燕天宁挤着字出来。
“师父我再也不乱结拜了,我现在是侯门主的小弟,算辈分比您还高一辈,这太叫您为难了……”
“我……”燕天宁又举起铁杆。
“而且您还不能名正言顺的教育我,您要是打了我还要背个‘不敬师长’的骂名,您让弟子怎生受得呀,啊……”凌霄杰两眼拧在一起,嘴大的有吞西瓜的意思,虽然怎么哭号也憋不出半滴泪。
燕天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小子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凌霄杰干号了半天,号到终于快喘不过气来了,见燕天宁还是没有放了自己的意思,又嚷嚷道:“大哥你咋还不进来呀,你进来替我说两句呀,你再不来师父就打死我啦!”
燕天宁看清了门外来人,退后一步行礼道:“师叔。”
侯圣骁的状态是很茫然的,今天霍心云说要不就上路吧,于是他叫莫孤星一干人收拾行李,自己来跟燕天宁告个别,才走到门口就见一大流星锤砸在门口必经之处,把他吓愣了好一会儿,还以为燕天宁不知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却不欢迎,直接拦在门口下逐客令。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了这杀猪者与猪的怒吼加哀嚎,于是自己“一不小心”就和某猪拜了把子称兄道弟。就地看到了师徒暴力的现场版,不清楚自己是走是留,然后就被拉进坑了。
侯圣骁走进门,用刀鞘把流星锤拨到一边,估测了下此物的重量,再看一眼燕天宁手里的家伙,心说要我四五年前遇见的师父是这个样,那我宁可回家种地当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