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人在意的是,另一人怀里掉出的名册上,竟记着明日送往治水营地的粮草数目。

“他们想干什么?”许怀夕皱眉翻看名册,指尖停在“庄子”的屯粮记录上。

沈云岫望着远处粮仓的黑影,忽觉夜风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味。

不对,是桐油!

她猛然转身,只见柴房方向腾起簇簇火光,浓烟中隐约可见几个黑影正往粮仓泼洒液体。

“救火!”

许怀夕的喊声惊飞了槐树上的宿鸟。

沈云岫足尖点地跃上柴房屋顶,却见瓦片下早已铺满浸了桐油的稻草,火苗顺着房梁往上窜,如毒蛇吐信般舔向粮仓方向。

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斩断捆着茅草的麻绳,让整捆稻草坠入院内水坑,溅起的火星子落在她袖口,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保护粮仓!”许怀夕带着齐老派过来的人用泥沙筑起隔离带。

沈云岫却在此时瞥见火场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名黑衣人转身时,后颈露出的朱砂痣,好生眼熟。

他足尖一点追上去,剑锋擦着对方耳际划过,削下几缕碎发落在火中,腾起细小的噼啪声。

“说,谁指使你们的?”他用剑脊抵住对方咽喉,却在此时闻到一缕异香。

不对劲!沈云岫猛地拧身避开,只见一支淬了毒的弩箭擦着肩膀飞过,钉入旁边的槐树干,尾羽还在嗡嗡震颤。

远处传来马蹄声,显然是刺客的接应到了。

待火势扑灭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沈云岫蹲在焦黑的柴房废墟前,用银簪挑起半块烧剩的木牌。

上面“胡记米行”四个字虽被熏黑,却仍清晰可辨。

许怀夕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目光落在他染灰的鬓角:

“三皇子这是要断了我们的后路。若粮仓被毁,天灾时拿什么赈济灾民?”

“断后路?怕是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沈云岫捏着木牌冷笑。

用过早膳,沈云岫便要启程。

阿福抱着一盒东西站在马车旁。

他是后半夜到庄子上的,齐老派人支援,他才知道自家公子也回来。

他想把自己积攒的银钱给沈云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