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风卷着细碎的槐花瓣掠过青瓦,许怀夕立在齐老庄子的雕花廊下,看厨娘做饭。

而沈云岫正在和齐老对弈。

毕竟这家伙可是棋痴,也有两年没和沈云岫手谈了,这机会齐老是不放过。

晚膳摆在临湖的水阁里,紫檀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鳜鱼、油焖笋尖、凉拌野菜,还有煨得乳白的莲藕排骨汤。

沈云岫执箸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汤碗里浮着的两片百合上。

这是沈云岫曾经在沈府里的习惯,他睡不好,百合能安神。

“齐老,你庄子上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舀了勺汤,忽然注意到许怀夕面前的白饭上卧着枚蜜饯,色泽温润如玉,“这是......”

“玫瑰糖渍的金桔。”许怀夕用筷子拨弄着糖渍,看琥珀色的糖浆在瓷盘上拉出细丝。

“周婶见我一直在那边看,她给我做了个不一样的饭。”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掠过黑影,是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经过,竹影在窗纸上晃成碎金。

其实许怀夕知道周婶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她。

可能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在年轻人身上找一些童趣。

许怀夕倒是也乐意接受。

用过膳已是戌时三刻,沈云岫披着件青缎披风带着许怀夕往马厩走,途经柴房时忽闻异动。

他拉住许怀夕屏息贴近墙角,听见里头传来压低的对话:“胡老板说了,办妥这事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话音未落,便有破空声袭来!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许怀夕旋身避开飞来的匕首。

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练划破暮色。

却见三个蒙脸黑衣人破窗而出,其中一人袖中掉出个油纸包,落地时散开些朱砂色粉末。

“这是什么?”许怀夕用指尖捻起粉末轻嗅,忽然剑眉微蹙,“这气味有些怪异,倒是像……。”

她想起来让牲畜一起生小牲畜的药。

沈云岫目光一冷,这三人刚刚提到了胡老板。

胡老板不就是那人,和三皇子狼狈为奸。

黑衣人见行踪败露,发一声喊便要逃窜,却被他剑光封喉,余下两人刚要翻墙,便被闻讯赶来的侍卫按住。

“搜身。”他用剑尖挑起其中一人的衣领,月光落在对方腰间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