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话语如风中絮语,飘进又飘出。
许怀夕想抓住这些声音,想睁开眼睛,却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凉意突然从手腕传来,如清泉流过灼热的沙漠。
她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沈云岫惨白的脸,他靠在床柱上,左腕缠着渗血的布条,右手却仍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别动,毒性还没散尽。”
许怀夕虚弱地眨眼,看向四周。
“这是太子行辕的内室,你不用担心。”
窗外已是深夜,烛火摇曳中,太子和军医站在不远处,皆是一脸疲惫。
“如烟.…”她艰难开口。
“抓了。”沈云岫简短回答,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别说话,再睡会儿。”
太子轻咳一声,走上前来:“许姑娘安心休养。如烟已被控制,本宫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胡进那斯倒是没有抓住他的把柄。
这件事他若是处理不好,倒是不知道如何与沈云岫交代。
毕竟沈云岫这个客卿是他好不容易才请到的。
当年预言的卧龙凤雏,这沈云岫可是卧龙。
得他者得天下。
太子殿下很看重他。
许怀夕本来就很虚弱,所以也就继续睡过去了。
…
雨打芭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滴滴答答,像更漏计数着时光。
许怀夕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喉间火烧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咳起来。
“醒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许怀夕转头,看到沈云岫坐在矮凳上,眼下两团青黑,下巴冒出一片胡茬,手里还端着半碗已经凉透的药。
烛光下,他身上还是那套衣服,只在肩上随意搭了件外袍。
“什么时辰了……”许怀夕一开口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毕竟来了这古代,他还是很少生病的。
“寅时三刻。”沈云岫放下药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些。”
他的手掌粗糙温暖,贴在额上有种奇异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