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夕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汗湿,中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十分难受。

“我睡了多久?”

“三天。”沈云岫扶她靠坐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这些人的计谋太多,有时候真的防不胜防。

许怀夕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招。

“治水的事…”

“太子亲自接手了,一切按我们的计划进行。”沈云岫端起药碗,“先把药喝了。”

药汁黑如墨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苦味。

许怀夕作为医者,自然知道这方子有多难喝。

她接过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突然,一颗蜜饯被递到唇边。

许怀夕惊讶地抬头,看到沈云岫耳根微红:“含着...去苦味。”

蜜饯的甜香在口中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

许怀夕含着蜜饯,突然注意到沈云岫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烫伤。

“你的手...”

沈云岫迅速把手缩回袖中:“煎药时不小心。”

许怀夕心头一热。

沈云岫何等人物,如今竟亲自为她煎药熬汤。她正想说些什么,房门被轻轻叩响。

“先生,陈掌柜求见,说是东家的药材账目有问题。”

侍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沈云岫皱眉:“让他等着。”

“等等。”许怀夕强撑着要起身,“陈掌柜负责西域商路,那批雪莲...”

“躺下。”沈云岫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肩膀,“我去处理。”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我让嬷嬷进来伺候你换衣。若再发热,立刻叫人寻我。”

许怀夕点头,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东家,您不知道,沈先生这几日可把咱们吓坏了。”

嬷嬷一边帮许怀夕擦身更衣,一边叽叽喳喳地说,“您高烧不退那晚,先生直接下跪求太子想办法,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许怀夕手一抖,打翻了水杯:“他...下跪?”

“千真万确!”嬷嬷压低声音,“老太医说缺一味冰片做药引,将军连夜骑马去百里外的雪山取,回来时马都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