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官道旁的草叶上还挂着露珠。
许怀夕最终还是和沈云岫返回北疆。
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
沈云岫正靠在窗边,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自钱塘江畔一战后,他的伤势虽有好转,但连日赶路显然消耗过大。
“前面有茶寮,歇歇脚吧。”许怀夕掀开马车的门帘对护卫道。
马车内传来沈云岫的声音:“不必,赶路要紧。”
许怀夕回头靠近沈云岫:“程将军的信是十天前发出的,我们已耽搁了五日。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你的伤需要换药了。”
车窗内沉默片刻,终于传来一声轻叹:“听你的。”
茶寮简陋,几张木桌摆在老槐树下。
许怀夕选了最靠里的位置,确保沈云岫能背靠墙壁休息。
她熟练地取出药箱,示意沈云岫解开衣襟。
“我自己来。”沈云岫低声道,手指却因牵动伤口而微微发抖。
在外面他倒是有些害羞了。
许怀夕不由分说地接过药瓶:“别逞强。”
伤口比想象中愈合得慢。
许怀夕皱眉,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狰狞的刀伤,感受到沈云岫肌肉的瞬间紧绷。
黑羽的刀上不仅淬了毒,恐怕还用了某种延缓愈合的药物。
“疼就说。”她放轻动作,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沈云岫摇头,目光却落在许怀夕专注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鼻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脆弱的小姑娘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怀夕...”他欲言又止。
“嗯?”许怀夕抬头,正对上沈云岫复杂的眼神。
“没什么。”沈云岫移开视线,“谢谢。”
许怀夕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包扎:“省些力气吧,前面要过青峰峡,听说最近不太平。”
离开茶寮后,队伍转向西北。
官道渐渐变窄,两侧山势陡起。
许怀夕从马车下来,换了马匹策马走在最前,警惕地观察着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