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大夫谯周突然站出,白发苍苍的老者声音颤抖:“陛下!姜维将军正在摩天岭阻击邓艾,只要我们坚守几日...”“坚守?拿什么坚守?”黄皓尖酸地打断,“成都守军不过数千老弱,如何抵挡邓艾的虎狼之师?”
刘禅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降了吧...开城。”此言一出,大殿死寂。唯有谯周老泪纵横,突然一头撞向石柱,血溅当场。黄皓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吩咐:“速速准备降表,迎接魏军入城。”
消息传出,成都百姓哭声震天。一些热血青年自发组织起来,试图阻拦魏军,但在魏军的铁骑下,很快被镇压。邓艾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踏入成都城门,望着城墙上飘落的汉旗,哈哈大笑:“姜维,你终究是徒劳!”
远在摩天岭的姜维,是从一名逃兵口中得知成都陷落的消息。他握着逃兵带来的汉旗,旗杆上还沾着百姓的血泪。“将军,陛下...陛下降了!”逃兵痛哭流涕。姜维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阿莱娜连忙扶住他:“将军!我们回沓中,再做打算!”
姜维缓缓站直身子,眼神由震惊转为坚定:“沓中不能丢。只要沓中在,汉家的根就在。”他望向南方,对着成都方向重重一拜,“陛下,臣无能,但臣不会放弃。”起身时,他的眼神已恢复锐利,“传令下去,全军回防沓中!”
返程路上,姜维收到了刘禅的亲笔诏书:“敕姜维:朕已降魏,汝等勿再抵抗,可自谋出路。”姜维将诏书凑近篝火,看着火焰吞噬那些冰冷的字迹,轻声道:“陛下,您可还记得,丞相在《出师表》中说‘临表涕零,不知所言’?臣此刻,亦是如此啊...”
第五折 沓中残阳照丹心
景元二十九年春,沓中城迎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魏军与鲜卑联军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内粮草早已见底。百姓们将最后的谷种交给军队,自己只能靠野菜和树皮充饥。但即便如此,没有一人抱怨,没有一人投降。
姜维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心中清楚,这是最后的决战。他抚摸着城墙,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将士们的血汗。“将军,轲比能派人送来劝降书。”阿莱娜递过羊皮卷,上面写着:“若降,封你为王,保沓中百姓平安。”
姜维冷笑一声,将羊皮卷投入火盆:“告诉轲比能,我的王,是汉家的王!”转身时,他看见那个送粥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名士兵,正抱着石块加固城墙。少年抬头望见他,咧嘴一笑:“将军,我能拉得动连弩了!”姜维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要有这样的百姓,汉魂就不会灭。
决战那日,魏军动用了巨大的攻城塔。塔身足有三层楼高,顶端的吊桥放下,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姜维亲自操作连弩,箭矢不断射向攻城塔,但效果甚微。“用火药!”他突然下令。汉军将装满火药的陶罐推上城墙,点燃引信后奋力抛下。爆炸声中,攻城塔燃起熊熊大火,魏军惨叫着从塔顶跌落。
轲比能见状,亲自率领骑兵冲锋。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颤抖。姜维望着汹涌而来的敌军,对将士们大喊:“今日,便是战死,也要让他们知道,蜀人不可辱!”汉军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混战中,阿莱娜为了保护姜维,身中数箭。她倒在姜维怀中,嘴角溢出鲜血,却依然笑着说:“能与将军并肩战死,阿莱娜...无憾了...”姜维悲痛欲绝,但他没有时间流泪,握紧长剑,再次冲入敌阵。
夕阳西下时,沓中城已千疮百孔。汉军死伤殆尽,魏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轲比能望着城头依然飘扬的汉旗,无奈下令撤退。姜维看着敌军远去,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坐下。他的铠甲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伤口,但眼神依然坚定。
“将军,我们守住了。”一名幸存的士兵哽咽着说。姜维望向西方的落日,那轮残阳如血,将天空染成壮丽的红色。他想起诸葛亮第一次见他时说的话:“伯约,此身虽微,亦可照亮山河。”如今,他做到了。
夜幕降临,沓中城升起点点灯火。姜维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街巷中漫步。百姓们见到他,纷纷行礼致意。那个少年跑过来,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粥:“将军,这是用最后的谷种熬的。”姜维接过粥,望着碗中跳动的烛火倒影,轻声道:“汉家的灯火,永远不会熄灭。”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姜维握紧腰间的诸葛连弩,望着北方——那里,是他守护了一生的汉家山河。只要他还活着,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汉魂,那么,希望就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