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梁木落地的闷响。

江玄歌徒手拆着危房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与三年前申铜城那个血染征袍的守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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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痕突然想起那夜城楼上猎猎作响的王旗,和旗杆下堆积如山的敌尸——原来她从来不是在为女帝江芈杀人。

而是是在,为民守城。

蓝瑾也深深看着那身影,只对他们道:“无痕,云栖,这是战场,任何心计都没处使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帮忙了。”

蓝瑾已冲进救援的人群,玄色官服转眼沾满泥浆。

花无痕望着江玄歌被数十边境难民围住的背影,突然发现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此刻竟随意地插在路边土堆里。

令狐云栖虚弱的笑声混着血沫:“...我们...咳咳...是不是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妻主...”

——

荒漠地平线上,隐约可见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动。

风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连盘旋的秃鹫都惊叫着飞远。

“呜——呜——呜——”

沉重的号角声骤然撕裂长空,惊散了天边如血的朝霞。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震得人胸腔发麻。

“咚!咚!咚!”

战鼓随即擂响,一声比一声急促,如雷霆碾过大地。

玄甲军迅速列阵,铁甲碰撞声如暴雨倾盆。

士兵们握紧长矛的手青筋暴起,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江玄歌缓缓拔出佩剑。

剑刃出鞘的瞬间,荒漠上忽然卷起一阵妖风,飞沙走石中,漠北军的战旗已清晰可见——那是一只狰狞的狼头,正龇牙咧嘴地扑来。

江玄歌的声音如冰刃破空。

“踏漠北!”

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吞噬,大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