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在星陨核心,当温南枝化作流光时,这枚扣子是如何紧紧攥在他掌心,刻下深深的痕。
“抱紧我。”他翻身上马,将她稳稳护在臂弯里,“到了京中,便住城南的粟米巷——那里的百姓曾受过陆家恩惠,定能护你周全。”
温南枝仰头看他,见他下颌绷得紧紧的,便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陆将军莫要这般严肃,你看——”
她举起手中的粟米小船,“小顺子说,这船能避风浪呢。”
陆澈被她逗得轻笑,低头时却见她发间的鲛人泪珍珠上凝着晨露,像一颗未落的星。
他忽然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惹得孩童们哄笑起来:“阿粟的话,自然管用。”
一行人出了扬州城,晨光里的护城河波光粼粼,像撒了把碎银。
温南枝望着两岸金黄的粟米田,忽然想起陆澈说过的“粟米三德”——养民,护民,聚民。
此刻风里传来的粟米香,竟比任何兵器都更让人心安。
“在想什么?”陆澈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惊起一群水鸟。
“在想,”她将小船放进河面,看它随着水流漂远,“若天枢阁的人也能闻到这粟米香,或许便不会心生邪念了。”
陆澈望着她眼底的柔光,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人心有邪,粟米无垢。我们只需护好这粟米香,便是护好了天下人的良心。”
船行至江心时,温南枝忽然指着远处的云:“陆澈,你看那片云,像不像粟米穗?”
他望去,见东方天际的云絮层层叠叠,果然像极了饱满的粟米穗。
阳光穿过云层,在江面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极了他们掌心的双生纹。
“是啊,”他轻声道,“待我们老了,便驾着这样的云船,在南海与陆上之间穿行,看粟米在鲛人湾抽穗,看百姓在望粮阁笑谈。”
温南枝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的云影与晨光交叠,竟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