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晨星的光芒恰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或许吧。但我更相信，那是百姓们心里的光，是千万粒粟米攒成的银河。”

风里传来新翻泥土的气息，混着鲛人湾送来的咸湿水汽。

温南枝深吸一口气，只觉这气味里有苦、有甜，有血、有汗，却唯独没有恐惧。

因为身边的人握着她的手，因为脚下的土地埋着希望的种子，因为远处的钟声里，藏着千万个“小顺子”的笑声。

“等秋收后，”陆澈忽然轻声道，“我们去南海种‘双生粟米’吧。用鲛人珊瑚做肥料，让月光和星光都渗进土里。等粟米成熟时，每一粒都会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沾着一粒粟米。

伸手替他拂去时，忽然想起在金銮殿上，他单膝跪地护着验种册的模样。

那时她以为他是孤独的战士，如今才懂，他的背后是整个天下的百姓，是千年未断的护粮心火。

“好。”她轻声道，将那粒粟米放进他掌心，“还要在田边立一块碑，刻上‘陆温同归，民心所种’。

让路过的风、落下的雨，还有每一个播撒种子的人，都知道——”

她抬头看他，眼中有晨光跳跃，“护粮人的故事，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传奇，是千万人共同写下的，关于希望的诗。”

陆澈握紧那粒粟米，感受着它的重量。

远处，漕工们开始传唱新的歌谣：“粟米弯弯向天光，双生纹里见民心……”

他望着温南枝发间的粟米花，望着田间忙碌的百姓，忽然明白初代家主手记里最后那句话的含义——“护粮者，非一人之勇，乃千万人之心也”。

晨钟再次响起时，两人并肩走向粟米田深处。

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像两株并肩的粟米秆，根系深扎土地，枝叶向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而他们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掌心握着彼此的温度，握着百姓们捧来的粟米种，便能在荒芜中种出春天，让民心的光，永远照亮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