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中的紫斑粟米碎成齑粉,露出底下一枚刻着“枢”字的虫卵。
陆澈瞳孔骤缩,挥剑劈向祭坛——只见无数虫卵从星陨粟米堆中爆涌而出,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紫斑蛾群,翅膀振动声如万蚁噬木,令人头皮发麻。
温南枝强撑着站起身,金纹在周身凝成屏障,却见蛾群绕过他们,径直扑向皇帝。
“陛下小心!”陆澈的护粮剑在空中划出圆弧,剑鞘粟米纹与蛾群“枢”字印记相撞,爆发出刺目金光。
但虫群数量远超想象,竟如潮水般分成两股,一股缠住陆澈的光盾,另一股直取皇帝咽喉。
温南枝望着皇帝惊恐的眼神,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鲛人血可破邪术,却需以心换心。”
她咬牙咬破舌尖,金纹化作血色锁链缠住虫群,腥甜气息中,竟听见虫群发出孩童般的呜咽——每只蛾虫体内,都封存着被天枢阁害死的漕工残魂。
“它们……是被炼化的百姓!”温南枝的声音哽咽,锁链上“同心”二字泛起泪光,“陆澈,我们不能杀它们,要救!”
陆澈瞬间明了,挥剑挑飞一盏粟米灯悬于祭坛中央。
灯光映出虫群影子,竟在墙上投出无数漕工生前的模样——有抱着粟米袋的老汉,有在运河边浣衣的妇人,还有小顺子口中“会做糖粟米”的王大哥。
他握紧温南枝的手,双生纹光芒注入灯油,火焰竟化作温润的金光,每一丝火苗都裹着百姓们的祈愿。
“以民心为引,渡魂归乡。”陆澈低语,护粮剑在灯芯刻出粟米纹,“阿粟,用你的鲛人歌声。”
温南枝点头,清越的歌声混着血契之力响起。
这曲调曾在南海唤醒沉睡的珊瑚,此刻却如母亲的手抚过创伤,蛾虫翅膀上的“枢”字逐渐淡去,化作点点荧光落入温南枝掌心。
她摊开手,荧光聚成米粒大小的光珠,每颗珠子里都映着一张释然的脸。
“他们……回家了。”温南枝轻声道,指尖光珠飞向扬州方向,“去民望阁找小顺子吧,那里有最暖的粟米灯。”
皇帝目睹全程,忽然伏地叩首:“朕今日方知,天枢阁之毒,毒在忘了‘民以食为天’。陆爱卿,温郡主,恳请二位助朕重建天下粮仓,让星陨之祸永不再起。”